他们被重重山水倥偬人事所阻隔,被冰冷的时间无情遗忘,但他这份情与爱将会永生,上穷碧落下黄泉,不死不灭,唯她而已。
2、心就似那朵莲花,所有的挣扎努力都是徒劳,终究逃不脱萎谢的命运
是春天,十里长堤上柳絮纷飞,洒洒扬扬,落到地上全变成了雪。一个孩子在雪地里赤脚狂奔,血顺着脚髁流下来,染红白雪,仿佛朵朵红莲盛放。前面有一道强大的光束吸引着他,他要跑进那光明的所在,可当他真的奔到跟前,却被那束白光狠狠地弹了回去,成一个永不坠落的飞翔姿势。有一瞬间的眩晕,然后才是疼,似魔鬼要将他的灵魂抽离身体般的疼痛如影随形。
冷观语猛地睁开眼,双目刺匝匝一阵痛,心道:怎么又做起多年前的旧梦。
她看到自己被强大的白光包围着,四盏莲花灯分置房间的四角,月色白的帷幔之后仿佛有道人影荡拂。
她努力去看,却总看不真切。
她张口问,谁在哪里?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起身赤足落地,立刻又缩了回来。洁白的被褥上有一片艳红血迹,电光石火之间,记忆潮水般涌来,纷沓浮现,不由脱口道:“沈兄?是你吗?”
步留仙全身一震,走过来挑开幔帘,唇角荡开一缕魅惑的笑,道:“是我!”
冷观语怔住:“步将军?这是什么地方?”
步留仙嘴角的笑意渐浓,柔声道:“这是一个完全属于我们的地方。”
“我们?”冷观语见他神色轻佻,掀开被褥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眼底有一个细如发丝的弦蓦然绷紧:“这是你干的?”
步留仙不答,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点头道:“是!”
冷观语颤抖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喜欢!”步留仙坐到床沿上,伸手去拂她的眉目,“你知道吗?你连生气的样子都叫人喜欢。”
冷观语抬腕“啪”地给他一个耳光,漆黑的一双眼瞳清澈透亮到凌厉,似刀刃上的冷锐光泽。
步留仙伸指抹去唇角的一丝血迹,依旧微笑着看她:“假如打我能让你高兴,我不介意多挨几巴掌。”
冷观语气结:“我的衣服呢?我要回家。”
“傻瓜,你哪里有什么家?”
步留仙轻笑一声,目光中有了一丝怜悯,似自怜又似怜她,“你和我一样,都是没有家的孩子。”
冷观语的心微微疼了一下,像被某种极尖锐的东西刺中,眼中的光芒愈盛,一字一句道:“我的衣服。”
步留仙长长叹息:“你还不明白吗,你女扮男装入宫当差,这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何况封家还藏有那封信,你出去就等于送死。”
冷观语霍然抬眸:“那封信是写给你的?”
“错!”步留仙摇摇头,“那封信是我写的。”
冷观语脊背一阵阵发凉:“你故意要令陛下震怒,大开杀戒,惹得百官惶恐黎民愤怨时,起兵谋反?”
步留仙粲然一笑,不置可否:“其实,那封信是谁写的,或写给谁的,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在谁的手上。”
冷观语的一颗心直沉到深渺海底,寒意自脊背辗转入骨。
“你……你是要陷害封家?……可是,金越山上的那些毒物?又怎么解释?”
步留仙忽然抚掌:“你不提,我都差点给忘了。今天下午,封拓熙带人去搜查金越山了。”
冷观语目光一亮。
步留仙继续笑:“不过,他们不会有什么收获的。哪座山里没有几条毒蛇、蜘蛛的呢?没有人会对这个大惊小怪。”
“那个山洞呢?”
“那个山洞里确实会发现一些东西——”
步留仙扬眉一笑,双目斜飞,颇有一股邪气的魅惑,“这些东西都是刻有封字的兵器罢了。”
冷观语再说不出话,血液似被人抽离出去,只剩下一个冰雕的躯壳。
半晌,她方才呆呆开口:“陛下是不会相信的。”
步留仙大笑起来:“陛下为什么不相信?封家功高震主,权倾朝野,她或许早有此心了。”
冷观语咬牙盯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陛下待你恩重如山——”
步留仙打断她:“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待我恩重如山,那就是义父步轻尘。”
冷观语心痛得叫起来:“所以,他要谋反,你也听他的?”
步留仙不答反问:“假如封少词要谋反,你会怎么做?”
冷观语顿时语塞。
步留仙叹息一下,苦笑:“我们这样的人,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作主的。但是,观语,我这一生真正想做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
他眼神忽然变得温软而缠绵,他张开双臂隔着被褥拥住她,动作轻柔极了,仿佛她是一件青花瓷器,稍稍用力就会碎裂。
冷观语觉得一阵眩晕突然袭来,想推开他,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她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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