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眯起,似乎看穿了碧铃的谎言。
“徒儿不才,未曾将其捉到。”碧铃装作颇为惋惜的模样,心虚地垂下头,“且师弟在与妖怪争斗的过程中,为其所伤,才因此乱了剑气,吐血晕了过去,望二位长老看在他如今身体虚弱的份上,放过他一码。”
根本没有的东西,捉得到才怪呢。
明知她是在撒谎,大长老却无可奈何,谁叫二长老有些偏袒,于是沉着脸道:“惩罚自是不可免,既然如此,便降轻一点,罚他到天泉下思过去吧。”
“天泉?”碧铃似乎难以置信,猛地抬起了头。
长齐山峰高千丈,顶上是常年积雪,在往下雪水逐渐融化,形成诸多细流,汇聚成溪,尤其是千霞峰中有一处溪水刚好从峭壁上流了下来,宛如从天而来,在深不见底的崖下形成一方瀑布,谓之天泉。
碧铃早先听莲羽羽说过这个地方,听说泉水流下的过程中逐渐沁入山石,到山崖底时只余滴滴哒哒的流水声,其中有一方山洞,黑不见五指,是犯错的弟子常被罚去的地方。
“不可。”想到底下的黑暗,碧铃不禁脱口而出,“大师伯,师弟如今身体未愈…
“弟子愿意。”还不待她说完,景弈渊突然出声打断,眉目间满是坚定。
“嗯好。”大长老满意地捋了履白胡,“那便去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
一旁的二长老见他走了,又乐得偷闲,紧跟着不知跑哪儿去了。
“师弟。”碧铃又是心疼又有几分怨气,看着缓缓站起身的他,“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知道。”景弈渊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衣袖上的褶皱,“这是我应受的,你不必担心。”
碧铃语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愤愤一跺脚,也不搭理他,径直自顾自出门去了。
身后的景弈渊动作一顿,又重新整理起没有皱纹的衣服来,唇角漫起一丝无奈的笑容。
去山崖下躲一躲也好,总好过日日面对她,就会想起那狐狸说过的话,心头无时无刻不如针扎般刺痛。
纵然她没有察觉,他却太害怕,害怕她的厌恶与离去。
碧铃一路气呼呼去了道场,路上比刀画剑,不知伤害了多少无辜的花花草草,才觉得解气了几分,惹得道场之上的方师兄满是惊奇:“怎么了?第一天回来,便这样闷闷不乐的。”
碧铃自然没办法道出原委,只将剑往他面前一横:“这么久不见,也不知你武艺生疏了没有,不如来比试比试。”
方远云不甘落后,也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二人已交战起来,方远云自幼入门,醉心剑学,功夫也不低,碧铃虽有千年修行,但单论比剑,只与他相持不下。
两道白色的身形相互纠缠,难分上下,鹄起鹄落之间皆身形优美,惹得场上的众弟子都过来围观喝彩,竞相猜测谁到底会赢。
相较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方远云已是有几分疲软,一个眼花,本想挡住碧铃的剑,却往下挥了几寸,径直被她的剑拦截而下。
“哐当”一响,他手中的剑应声而落。
碧铃额头密密布着细珠,满是得意地仰起头:“怎么样,你这个银样镴枪头,终究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下。”
围观的弟子嘘声一片,又各自散开了。 方远云不慌不忙地捡起剑,笑得云淡风轻:“师妹如今可消气些了?”
“我哪有生什么气?”被他这么一戳破,碧铃梗直了脖子,死鸭子嘴硬。
闻言,方远云清俊的眉眼如同看透一切,兀自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只不过是看到师妹的模样,倒让我想起自己儿时的事,我七岁时身子不好,爹娘为了让我平安长大,千方百计找人搭线牵桥,送我到万星门来,那时我以为他们是嫌弃我,心中暗自记恨上了,直到临行那日,足足半月也没说过话,离开那日,任凭娘亲泪水涟涟,也不愿多看她一眼,如今每每想起来,都悔恨不已。”
碧铃无言,没有想到一向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师兄还有这般过往,装作若无其事地拍怕他的肩:“好了,方师兄,你现在不是已经懂事了吗。”
“可当时带给爹娘的伤害,却是不可磨灭的。”方远云从回忆中醒过来,又转头看向她,“所以,师妹,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留下遗憾。”
他这一番话暗有所指,碧铃垂眸领悟片刻,便抬头爽朗笑起来:“多谢师兄指点。”
本想转身去找景弈渊,却又想起自己方才还气呼呼地离开了,转眼就巴巴地找去多丢人啊,决定按捺一会儿,等过半个时辰再去。
不远处的道场边上,景弈渊掌心的剑愈握愈紧,凌厉的凤眸微微眯起,黑瞳中乌云翻滚,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方才在他面前,她还是怒云密布,如今转眼在别的弟子面前,就笑得如此灿烂,果真是如此厌恶他不成。
思及至此,景弈渊心中凉成一片,随即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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