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处境和身份不同。我自顾自地将一腔好意泼过去,人家指不定怎么想,何必自讨没趣呢?
自打余音来了之后,那两个歌姬几乎成了弃子,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弃掉两个卒之后,换来了一个帅。几个月后,桓季子嫁进来了。
桓温的正室是南康公主。南康虽身份高贵,却不受桓温喜爱,以至于一直没有子女。她年纪渐长之后就收养了一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就是桓季子。说来也奇怪,桓温不大待见南康,却十分喜欢桓季子,总说她很像自己,去哪儿都要带着她。南康公主因为有了这个女儿,能够见到丈夫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所以对桓季子更是宠爱。
桓季子虽说是养女,但毕竟养母的身份高贵,且又得宠,所以她是以平妻的身份嫁进来的。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我进门的时间长,南康原本的意思是想把我降为侧室的。
桓季子进门的那天,我很平静,之前我也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原因很简单,桓季子是我哭着求谢安娶进门的。
我跟在人群后面,静静地看着谢安和桓季子进了门,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夜深人静之时,我呆呆地盯着不断跳跃的烛火,又想起了那天的事。
那天桓季子来访,谢安躲在书房里,只有我去见了她。她手里拿着张纸在我眼前晃了晃,告诉我这是一封寄给太后褚蒜子的密信,信上的内容是在弹劾桓温。她还告诉我,写这封信的人,正是我的兄长刘惔。
“这是我的人在中途截获的,还没有送到阿爷手里。”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信,就好像攥着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
“你有什么条件?”我直截了当地问她。
她冷哼了一声,“你倒不笨。让安郎娶了我,我就把这封信毁掉,保证我阿爷永远不会知道。”
“刘惔”,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我只见过一面的哥哥,熟悉又陌生。
我不知道别人遇到这种事情会如何选择。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出了选择。我只记得,我的视线因泪水而变得模糊,模模糊糊之中,依稀可见谢安冷峻的脸。
再后来,便是今日的婚礼。
有些事情,在你做出决定的当下就已经知道这是个错误,可你却没有别的选择。
“你在想什么呢?”
我转过头,分明看见了谢安。他站在门外,上半身探进屋里。我以为自己眼花了,死命地揉了揉眼睛,一睁眼,看见他仍在那儿。
我惊叫道:“你不是应该在……你怎么……”
谢安撅着嘴走进来,径直朝床榻走去,一路走,一路竟开始脱衣服,然后便一头倒了上去。
我有些恍惚地跟在他身后一件一件地收拾。我走到床边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冷冷地气呼呼地说:“你为了救兄长而舍我。我心里有气,怎么样你都得受着。”
我一时间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察言观色也不会了,竟还问他:“你今晚睡这里?”
谢安更气了,瞪着眼睛说:“已照你的要求同她行了礼,夫人难不成还要将我卖了?”
我心里一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把将他抱进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我怀里喃喃地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她想必是要难为你的……”
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我受着。”
☆、絮言絮语已半生
最近本姑娘的日子过得十分充实。每天早上起来,准时准点地就被南康公主叫去她的院子里跪着,跪满一个时辰就会被派去干些活。有的时候是洗衣裳,有的时候是洗地,还有的时候是做饭。干完活再在院子跪上一个时辰,快用晚饭的时候,她就会放我回来。
我不是个能干活的人,擦地费水,下厨费菜,到最后只能洗一洗衣服。说实话,南康公主的衣服可真是难洗。她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成天穿的花枝招展的,衣服上钉钉挂挂的髾带还特别多,洗起来特别麻烦。而且,她似乎有洁癖,每次上完厕所就要换一回衣服,一天下来至少要换五六套。我私下里和那些专门给她洗衣服的女奴开玩笑说,她哪天要是拉肚子了,我们干脆集体上吊自杀算了。
她罚我的理由倒是蛮充分的,说我善妒,把谢安看的死死的,不让他去桓季子的房间。说实话,我对这个理由还是非常满意的。谢安不愿去桓季子那里,说明谢安不喜欢她。南康这么折腾我,把这个“家丑”弄得人尽皆知,丢脸的反正不是我。
只是,我的这副身子一直不好,实际经受不了太多来自这位更年期妇女的折磨。但为了谢安的贞洁,本姑娘就是咬碎了牙,也要坚持住。
晚上谢安替我揉着膝盖,我开玩笑地说:“你看我这样,心疼吗?”
谢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于是继续作死:“你既然心疼,不如屈就一下,去她房里过一晚?”
谢安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转身就走。我眼疾手快地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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