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事!”
檀香嘟囔了一句:“可是,老何暗中干的那些勾当,您都是知道的,您不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
刘氏对老何的“宽容”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立刻换上和蔼可亲的嘴脸去套檀香的话:“好檀香,许多事情不不记得了。你快提点我一下?”
檀香一向很吃这一套,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起来,末了还顺便附赠了我一则八卦。
“夫人还记得我们从建康回来那日,老何没有出门迎接,是您让我从后门绕回去提醒他的吗?他当时正拉了一帮狐朋狗友在家里赌钱呢。老何可喜欢赌钱了,老爷在东山的时候他就去外面的暗园子里赌,老爷回建康了,他就把人带进府里来赌。我那日去找他时,他恐怕已经连赌了几天几夜,所以才忘了时辰。我和他说老爷回来了,让他去口接,他那时才着急忙慌地把那帮赌友从后门送走的。”
我表面上若有所思地点头,心里却道:好嘛!这连“作案动机”都有了!不查清楚我就跟他姓!
熬了两个通宵,我终于将谢宅的账本仔仔细细地看完了,对老何“暗度陈仓”的手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从账面上来看,谢家每年收进来的田租很多,可是支出的各项花销也很多,所以经常出现赤字,有时候甚至需要找谢园来填补。可是只要稍微仔细地看一看,就不难看出有些花销是很不合理的。就拿谢安的所用的笔墨纸砚一项来说,一年之内就购进了二十几方砚台,一百来支毛笔,几百块墨块和上百挂宣纸,而且个个都是价格昂贵的高档货。可我明明记得,我在做燕子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谢安换过砚台和笔墨。而且宣纸在东晋这个时候还属于奢侈品,谢安用起来都很节省,几百挂宣纸要用到什么时候去?
对于这些去向不明的花销,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人将钱私吞了,再随随便便找一项支出去做账。说实话,这个手段其实并不怎么高明,而且十分容易被人查出来。显然,贪钱的人根本没想到会有第二个人查看会计簿,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怕被查出来。
我拿起笔,将那些去路不明的项目逐一誊抄下来,然后叫来了檀香。“你拿着这个去账房,按照上面的项目,一一找到对应的物品,清点了存数回来报我。另外,让负责采买的下人将店家给的各项收据也拿来给我。”
檀香十分为难,道:“夫人,您说的这些我从来没有做过。况且采买处都是老何的人,他们怎么会听我的?”
我自然知道檀香说的都是实话,我也没指望她能把我要的东西带回来,但我仍是正色道:“从今往后,这会计簿我是要月月查看的。这些事情你以前不会,现在就要学起来了,以后都是要做惯了的。”
檀香十分委屈地点了点头,然后耷拉着脑袋出去了。过了没一会儿,她又耷拉着脑袋回来了。我看了她一眼,只问道:“账房的人怎么说?”
檀香一撇嘴,几乎要哭出来,道:“他们看了我拿去的抄本,找也没找,只道夫人要的那些收据早就没了,让我不要无事生非。”
那句“无事生非”当然是说给我听的。看来这刘氏虽是主母,可在谢宅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凡是老何的人,都能给她脸色看。
我安慰了檀香几句,然后又交代了她一些话:“账房那里恐怕就要派人来了,待会儿你就……”
☆、任尔东西南北风
果然,一炷香后,檀香来报,账房的平哥儿来了。我让檀香将那人引了进来,并没有按照原来刘氏的习惯,给他设座看茶。
平哥儿显然有些不习惯,左右看了一下,给自己找了个座儿。隔着屏风,我开口道:“那是老爷来时坐的位置。”平哥儿只好站起身,又移去第二个座位,他刚坐下,我又开口道:“那是我平日里的位置。”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正在他准备移去下一个座位的时候,我轻声咳嗽了一下,站在屏风外面的檀香随即道:“主子没赐座,我都得站着,怎么你来了就敢坐下吗?”
平哥儿瞪了檀香一眼,悻悻地站了起来。因为我之前给檀香做了心理建设,所以檀香虽然心里不免有些怵,但是面上仍是淡然。
平哥儿就算再笨,也看出了我与平日里的不同,可却也并不害怕,居然反击道:“何管家让我来取会计簿,夫人若是看好了,便用了印,咱们好去交差。”
我轻描淡写地回道:“我还没看好,今日不能给你。”
平哥儿轻笑了一声道:“何管家说了,夫人既然也看不明白,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耽误了交账的日子,他不好向老爷交代。”
我没好气地说:“簿子有问题,我现在不能给你。老爷若问起来,自然有我担着。哦,对了,方才我让檀香问你们要名项单子,你带来了吗?”
平哥儿故作为难的模样,道:“您要的名项都已经没有了,没法拿来给您啊。”
我轻轻“哦”了一声,然后让檀香去给我沏了壶黄魁茶,又让她端了一小碟点心来佐茶。我优哉游哉地喝完一壶茶,吃了一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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