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幕,在场的壮汉谁也没发现,就是无寐的一只鞋子“扑通”一声陷入了地里,就像小船沉到海里一样。
尚还留有人形,可是失去了双手和双眼,全身大面积烧伤的弋雁也“扑通”一声陷入了地里,这个动静不小,所以这里只剩下的百管领,长山,杨学惮,老平和戴仁都围了过来。
来不及了,弋雁已沉到了如海一样的地里,只咕噜噜地冒了一串不大不小的气泡。
“保护好小姐!”
百管领大呵一声,四人又跑到了长发新娘残留下的一百多把烧红刀剑,满地的首饰,和一截烧烂的红布条,当然上面都沾着长发新娘的痕迹。
百管领脱下外衣,一把包住这堆东西,系起衣服,“长发新娘”完全在百管领的衣服里了。
黑暗还是那么黑暗,已不能更糟,但空气的温度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无寐的鞋子和弋雁残缺的尸首已沉到地平面一下一千米的深度。上下左右都是水,只是这水的密度比人类世界的水要大一倍多。
那只鞋子被压扁了,成一个片状,这片片越来越薄,越来越大,不知何时,成了一条鞋子形的丝巾,丝巾在水里胡乱地漂浮着,恰巧落到了弋雁的尸首上,轻轻包起弋雁。
弋雁的尸首开始发光,一闪一闪有火焰和火星从弋雁的嘴巴里,失去双眼留下的窟窿里喷出,火焰即喷即灭,变成滚滚水泡,“咕噜咕噜”地浮向如水面的地面。由于这里的水密度是普通水的一倍多,所以气泡上浮的速度也是更快的,如一束束水泡烟花,冲了上去。
双眼窟窿每喷一次火焰,或是闪一次火花,便有新鲜的肉长出来,“呼隆呼隆,呼隆呼隆
”最后一下,眼珠子直接从里蹦了出来!
眼睛长好了,火焰和火星都不喷了,但是嘴巴还是没有停止。
随着嘴里的火焰喷出,身上的烧伤再痊愈,烧坏的皮肤面积在缩小,程度也在减轻,一会儿变得只像是不会致命的烫伤,烫伤又变成了轻微的发红,再然后,皮肤完全恢复了正常。
弋雁睁了眼睛,他复活了,在水里瞪着腿,观察着四周,不过首先观察到的是他的胳膊不在了,然后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突然两只胳膊的断裂处喷出蓝色的烈火,这是只有喷气式飞机才能制造的火焰啊,怎么自己的身体直接喷出来了。
来不及让弋雁多想,他已经受断裂胳膊上火焰的反冲力,以极大的加速往地面上冲了。
如此大的加速度,弋雁天生强大的心脏也有些受不了了,他脸憋得通红,想喊又喊不出来!
“pong!”
弋雁飞出来了,断裂胳膊上的火焰在冲出地面的一刹那熄灭了,两只胳膊也同一时间长了出来。弋雁向上的速度开始减小。
这个地点不是新娘子死亡的地方,可能是冲出来的时候方向斜了。
完全恢复正常的弋雁现在在下降,包在他身上的丝巾又再次飞了起来,缠住弋雁的眼睛。
被蒙住眼睛的弋雁仿佛看到了无寐在和她面对面,身体平行着下落。
丝巾缠开,飞走。弋雁一睁眼,自己的意识就像停电后戛然而止的电视,消失了。弋雁的身体变成了无寐的身体。意识也是无寐的意识。
在无寐快要摔倒地上的时候,一只绵羊,从地面浮上来,低着头,嘴里嚼着草,样子淡定极了。
“碰。”
无寐摔倒了绵羊的身上,绵羊四肢弯曲了一下,又再次站直。
无寐安全着陆了。
“嘉里,是你来了?”
“咩咩咩……”
嘉里应声道。
“太好了,嘉里,今天的测试太奇怪了,抱歉把你也牵扯进来了,好了,嘉里,我们不说废话了,走吧,走起来,不,跑起来,这里太冷了,跑起来的话会暖和些”
无寐摆正了身子,正正地骑在绵羊嘉里身上,四周一片漆黑,不知道哪里是路,哪里是边界,哪里是哪里。
就像闭着眼睛,无寐拍拍嘉里的头,摸摸它的耳朵,然后接着温柔地说:“虽然我也不知道往哪跑,真黑啊,这里太讨厌了,嘉里,你直直的跑,别拐弯,我来给你打方向。”
就这样,无寐骑着绵羊嘉里朝一个方向以每小时四百公里的速度往前跑着。
十分钟后。
“灯塔,灯塔,嘉里,往那里跑!”
嘉里很听话,朝灯塔的方向跑去。
“哗啦,哗啦……”
“有水,嘉里,我们飞起来。”
嘉里停下了脚步,咩咩地叫着,声音有些委屈。
“哦,我忘了你还小,没学会飞,对不起,嘉里,没事,我来飞。”
无寐下了羊,抱起嘉里,瞪起自己的眼睛,“叽叽叽叽”几声白鲸的叫声响起,无寐变成了一只大白鲸,绵羊稳稳趴在白鲸背上。
慢悠悠地摇摆了一下尾巴,挥动两下鱼鳍,白鲸无寐飞了起来,好像在水中遨游。朝灯塔的方向“游去”。速度很慢。
再来看看灯塔另一边的长山四人。
他们各自拿出自己的简易火炬,微弱的光芒再次在黑暗世界亮起,将将能够照亮彼此的脸颊。
百管领对其余人说:“你们在这守一会儿,我去灯塔那里看看。”
其余人点点头,百管领拿着小火炬,做了一个深呼吸,迈起步伐跑了起来。
灯塔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不久便可以看到守在灯塔里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了,一共有两个人,很尽职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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