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薛澄的话,程浩像被又一次激怒的狮子般咆哮起来。
今天的薛澄简直是吃错药了,好像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到死。
他回过头,刚要准备暴怒,突然脑子里有道闪电劈过,那种电击般的痛让他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瞬间冷静下来。
“唐渊跟你说的对不对?”
薛澄低下头,嗯了一声。
程浩顿时杀人的心都有。
薛澄看着程浩越来越青的脸,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酸痛。曾几何时,他们之间竟然开始用这样的方式对话,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剃肉般彻骨疼痛。
真相就是这样,简单而残酷。
没有谁对谁错,谁对不起谁,可是偏偏这样伤人。
“他说的是真的吗?我……相信你,我还是选择听你怎么说……”
这一刻,薛澄突然服软了,他希望程浩亲口告诉他一切都是唐渊在说谎。
那时没有人找过唐渊接替自己;程浩是因为报答自己的父亲所以一直都在辅佐自己;父亲的车祸跟程浩半路撤资没有什么关系;也根本不存在那些暂时被冻结的股份,那些自己是愿意给他的,而不是他隐瞒着自己的。
可是程浩只能说:“他说的都是真的,唐渊从不说谎。”
薛澄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他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了,这些已经足够压倒他了。
程浩感同身受,这种感觉也压抑的他喘不了气,他知道这一切背后有人想做什么了,他只能徒劳的解释:“虽然都是实话,但这些却组成了最大的谎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就算跟你保证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云彤永远都是你的,你也不会相信我。”
薛澄慢慢坐下将头埋在双手里:“你用什么保证?”
这一刻,两人之间那么深厚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说什么保证的话都像是笑话。
程浩看着他,心里再无半点愤怒,而是一种难言的酸楚,他冷静地说道:“我会把唐渊找来,我们三堂对质!这些变了味儿的真话,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我当时面临的处境是别无选择。我会让他自己来解释!我只想最后说一句,我对云彤的资产毫无兴趣,我自己的固定资产已经几辈子花不完了,如果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们就无话可说了!”
薛澄怔了一下,咬牙问道:“这回你一定要阻止我吗?”
程浩也毫不客气地回道:“一定!”
说罢他重重摔门离去,只留下薛澄一个人抱着头蜷缩在椅子上,继续保持着那种痛苦的姿势。
程浩被薛澄气得发晕,他当即联系唐渊,想知道这个一直被大家奉若圣人的正人君子到底为何这么做。
他明明知道自己当初为何找他救急,可是他却故意曲解给薛澄。
当初薛澄的父亲将公司及薛澄托付给自己,他是担保人。
如果说当年自己真的有私心才接下这份苦差事,可是这些年跟薛澄的相处他真的已经把那些私利抛诸脑后。
这些他一直不想让薛澄知道,毕竟人姓太复杂了,谁都难以用言语来说清和保证。
可是今天的薛澄竟然却全都知道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混在一起,完全偏离了事实轨迹,可是——这才是所有人都会认为的事实吧?
程浩听着手机里的盲音,慢慢挂断电话,然后颓然放下。
他突然想起了薛澄的那句话:你用什么保证?
是啊,今天的他到底该拿什么保证呢?在所有的人看来,唯利是图,不择手段才是自己的本姓吧……
唐渊既然要这么做,那他肯定会躲着自己。
程浩咬咬牙,时间总会证明自己的,他不信唐渊就能这么一辈子躲着,总有一天他会冒出来的……
程浩回到别墅,心里还像有团火海般翻腾着。
向小园并不在家,现在并不是她的上课时间,程浩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把一些事告诉小园。
毕竟自己现在跟薛澄产生这么大的矛盾和分歧,夹在中间最难做的应该还是这个小丫头吧。他不期望小园能支持自己,但是至少希望她能谅解,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很多事情不是光凭说说就能澄清的。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却是一定要尽最大的可能阻止薛澄,现在他们都在抢时间。
薛澄要抢在九月份之前那批隐藏的股份解冻前拿回公司的控制权,而自己要快他一步彻底破坏这次的投资计划。
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这么紧迫过,现在没有时间去解释,去愤怒,有些东西一旦成了定局,就再无回天的可能。
而且他敢肯定,这次的事件许多人都参与了进来,有娄氏,有远大,有泰天,还有很多公司都在虎视眈眈的等待着这场盛宴。就像非洲草原上嗅觉灵敏的鬣狗般,等待着死亡的气息,而最终的主导者应该还是那个恨自己到死的倪琨……
程浩心里很乱,一个人在黑洞洞的屋子里坐了不知道多久,连向小园回来他都没有发现。
小园兴冲冲地走进客厅,被他吓了一跳。
“您在家啊?为什么不开灯啊?”她一边说一边将灯打开。
程浩刚想说什么,就被小园脸上洋溢着的兴奋和喜悦给感染了,他不由也轻轻微笑,暂时将那些烦心的事情抛在一边。
“你怎么这么高兴啊?”他不由问道。
小园高兴地像只偷到松子的小松鼠般抱着手臂跑到他的身旁,扬起小脸道:“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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