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孙宗田——人家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可他身边都什么人啊,不是太监就是光棍,没几个靠谱的,事事都得他自己琢磨。这么下去,怕是下辈子都没办法过上老婆儿子热炕头的好日子了......
皇帝越想越觉得心头泛凉,忍不住便将手上端着的粥碗又给搁回了案上。薄如蝉翼的瓷碗在木案上轻轻的碰了一下,发出极清越的“砰”声。
皇帝脑中似有游丝般的灵感转瞬而过,他终于想起了个不好不坏的主意:“摆驾,朕去看看二郎......”
都说孩子是夫妻感情的润滑剂,他和皇后现下还没个孩子,只好拿弟弟凑数了。
因着晋王乃是皇帝唯一的胞弟,同父同母,长兄为父,素来爱重,皇帝这般吩咐,左右倒是立时便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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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采采早起练字,直接就练废了一大摞的宣纸,幸好边上就是香炉,她写废了就直接丢香炉里毁尸灭迹,倒也不必当心别的——反正下面伺候的那些人也都精得很,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不过,练字确实是一件能够集中注意力并且放松心情的事情。
她手里抓着笔,不知不觉间便把梦里梦见的那几句诗用毛笔默了出来: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
如果说前面那“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是等人时顺口唱出来迎宾的歌,那么那句“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又是什么意思呢?
洵有情兮,而无望兮——我诚然倾心恋慕,却不敢存有奢望。
难不成,原主她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正当沈采采凝神细思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通禀声——
“皇上驾到”
“晋王驾到”
沈采采慌忙间甚至都顾不得吐槽皇帝来的不合时宜,只能赶忙把自己身前的那张宣纸揉成一团给丢到香炉里去。香炉里的火光因为风和纸片的缘故跟着盛了起来,随即又渐渐的暗了下去,只有火星仍旧一闪一闪。
香炉里那沉水香也被烧得厉害,浓重干燥的香气就像是一阵的热风直接扑面而来,差点没把人呛到。
沈采采忙不迭的合上香炉的盖子,指尖都被那盖子烫得微红。不过,她还是动作极快的站起身来,故作无事的迎了上去。
当然,她心里还是忍不住骂了皇帝几句:真是臭不要脸!昨天借酒装疯的动手动脚,现在居然还有脸自己跑上门!哦,还带了个弟弟——也不怕污染了人家未成年!
沈采采满肚子的腹诽,可当着外人时却也不好崩人设,只盈盈与皇帝一礼:“见过陛下。”
皇帝上前几步,欲要伸手扶她:“不必多礼。”
然而,就在皇帝抬步上前的同时,沈采采却是顺势往后退了几步,有意无意的避开了皇帝那伸过来的手。
皇帝的手落在半空中,顿了顿,然后方才收了回来。他凤眸极沉,神色深深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有那握着晋王的手跟着紧了紧。
沈采采站在那里,只当什么也没发生。她在宫里待了这么许多天,还有皇帝这个古代逼王作为学习模范,看上去还是很有点样子的。她与皇帝点了点头,看着竟还有几分关心模样:“陛下可要用茶?”
皇帝沉默片刻,然后才跟着颔首,拉了晋王一同在上首坐下。
沈采采便转头吩咐清墨去端茶,自己则是跟着上前坐下,顺嘴去问晋王:“你今日怎么也来了?”晋王毕竟是男孩儿,现在年纪尚小,还是要听大学士讲课学习的,每日里功课也多得很,平时这个时候也多是在温书或是做功课。
晋王眨了下眼,转头就卖了亲哥:“皇兄拉我来的。”
沈采采忍不住斜了皇帝一眼。
皇帝端坐在正中,神色不动,仍旧淡漠沉静,好像什么也没听见,端凝的好似一尊神像。
于是,晋王再接再厉,又凑上来,用大家都可以听见的声音来和沈采采说“悄悄话”——“皇兄说他惹你生气了,让我来帮他说几句话呢......”
这一下,皇帝再绷不住脸,不甚自在的咳嗽了两声,抬起手把乱窜的晋王又给拉回位置上,挤出两个字来:“坐好。”
沈采采目光在这两兄弟的脸上一转,那满肚子的气不知怎么的又去了不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正好清墨端着茶上来了,沈采采便从茶盘里接了茶盏,把那张温热的普洱茶递给皇帝,那碗新沏的碧螺春递给晋王,自己则是端了一杯玫瑰花蜜茶喝着。
不过,她喝茶时瞧了眼皇帝这脸色,倒是又有些想笑:“看陛下这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惹你生气了呢。”
皇帝正接了茶,低头喝茶,听到沈采采这话,他险些又呛出来,好在他素是端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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