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侯一言不发,看着谢宣安抚陆檀,好在陆檀在回府的时候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谢宣与宁侯道别,才牵着李之源的手往客房走。两个人走的慢,虽是盛夏,李之源的手却是冰的,还起了层薄汗。
两人回了客房都先沐浴一番才上了床,李之源今晚出奇地安静,不跳不闹。
宁侯府上的通风好,也凉快,晚间睡着凉席还有些冷,谢宣转过身子,伸出只手拍着他的背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吓着了?”
李之源老老实实点头。“哥哥,我讨厌他。”李之源说,“我讨厌林恒远,他老是带着林恒志欺负我。”
“嗯,哥哥知道,小源受委屈了。”
“可是哥哥,我不想他死,我讨厌他,可我从未想过要他死。他还那么小,他才跟你一般年岁,还未曾考取功名,也没能娶上老婆,我只想他离我远远的,不想让他死。”李之源绷了一晚的泪在此刻决堤,眼泪止不住下掉,谢宣看着心疼极了,顾不得许多,将人抱紧了,手一下下拍着李之源的背。
“哥哥知道,哥哥都知道。小源乖,不怕,不怕,有哥哥在,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
“哥哥,为什么人都会死呢?你也会吗?哥哥你不要死,我怕,我好怕。之前你落水的时候,院中就有人说你不行了,我都不信,所以哥哥你不会那样死掉的,对吗?”李之源缩着身子往谢宣怀里钻,谢宣不知他是热的还是吓的,后背一层薄汗。
“小源,你记着,哥哥不会离开你,不会消失,会好好陪着小源长大,好不好?”
李之源没有再回答,整个人却是渐渐平静下来,就这么在谢宣怀中睡了过去。
十日消暑的假期完了之后,鹿鸣书院一共少了四个学生。林志远死了,书院都传是他自己贪凉下河洗澡,没能上来,以此告诫其余的学生。陆檀郁结于心,便将一颗心扑到了开铺的事情上,想早早与谢宣成事,也就不来了。萧战则是被梓君侯安排进了御林军,虽只是个小兵,不过到底找到了适合他的路子。而还有一位便是陶宪之,在书院待了几月后还是回了皇宫,临走前还送了一堆书给谢宣,说是以后常联系。
陆檀一走,他的床便空了出来,谢宣即刻上书给胡夫子,把李之源换了过来。李之源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兜兜转转,两人最后还是睡在了一张床上,谢宣轻拍着李之源的背,长叹:至少以后能在书院过上安生日子了。
春去冬来转眼又是一个寒暑,新年一过,谢宣又长了一岁。大齐男子十四以立,束发赐字,加冠,去官府报备之后便可自立门户。早两月,李恒特地去了怀玉轩为谢宣定制了发冠两顶,三月十四那日请了胡夫子过府赐字,夫子曰:“瑾瑜。”
再过一月谢宣参加了乡试,名列榜首,正式登上了《京都百家公子名录》,也正是此时,谢宣与陆檀筹备了近一年的的商铺明德坊在京都最繁华的怀安街上开业了。开业当日谢宣与陆檀均未露面,在外打点的是两人选出来的掌柜,这铺子虽说是刚开,但京中各家各户小姐早在月余前就收到了铺内各项商品名录,上头还画了图样,所以一开张便拿了个好彩头,客人络绎不绝。陆檀带着谢宣与李之源在商铺对面的茶楼饮茶,看着人来人往的商铺,陆檀笑道:“谢老板好福气,这生意一定红火。”
谢宣只笑:“多得陆兄扶持,谢某才得了这么个体面的活计。”
陆檀饮茶,道:“乡试出榜了,听说你是甲子,怎样,想好做哪位大人的学生了么?若是有中意的,尽管说出来,我让老头去活动活动。”
“正在想,陶宪之约了我明日去揽月茶社一聚,怕是要说这事儿。”
“他?若他真是要招揽你也好,毕竟他人在宫中,想来许是在为未来君主选心腹了,怪不得当初在书院的时候就送书给你,竟是惦记了你这么些时候。”陆檀哂笑道,“不过我倒总觉得陶宪之有问题,他身上那份儿沉稳劲儿,真不像是个少年郎该有的,你若是真有心与他结交,怕还是得留个心眼儿。”
谢宣自嘲:“不该有的沉稳不正是与我相仿么?”
“老弟可是有心事?我看你中了甲子还不如之前高兴。”陆檀好奇。
“不瞒陆兄,是否入仕,我还在考量。”
“哪里要考量了,我让你来做生意只是给你个生财之道,你切不可因小失大,始终士农工商,入仕才是正途。再说了,你本就是人中龙凤,我看这朝中注定有你一席之地,你呀就早早进来,到时候我两兄弟一文一武,岂不羡煞旁人。”
谢宣点头称是。
春闱比之乡试,前者是皇帝选拔大材之用,而后者则是在朝为官的诸位大人选拔自己亲信的时候,长江后浪推前浪,有时候选个好门生,胜过在官场勾心斗角个十年的。所以,十四岁便一举夺得乡试甲子的谢宣自然引起了诸位大人的注意。
六月第一日,谢宣如约而至,去了揽月茶社。茶社正巧也在怀安街上,离明德坊不远。谢宣是在明德坊后院儿看完帐后直接过去的。茶社虽置于闹市中,里头装饰却如在深山一般,要的就是这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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