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慢慢爬起来,往头顶看,柳予远不慌不忙地看着他,慢慢竖起中指,做口型道:“草。”
姜羡在他的注视下,犹如无处遁形的猎物,瘸了一腿,仓促地逃离了现场。
他背极了,外边又冷,腿又疼,只得去找酒店住下来。
作为姜家最小的孩子,姜羡即便爹不疼娘不爱,但兜里依旧藏了钱,衣食住行从不苛刻自己,可这会儿看了支付宝微信和银行卡余额,没钱啊。
姜羡哆哆嗦嗦,条件一降再降,终于在某个巷子的小旅店街上,找了一家250元的标间住。
在滨海市中心这种寸金寸土的地方,250只能勉强找个落脚点,冷气时好时坏,一面窗户破了一角,漏风,寒碜。
姜羡没睡觉的心思,坐在床脚抱腿,生无可恋地过了一晚,到天亮时无事做,开了电视找节目看,过了一会放到早间新闻,他瞪大眼凑过去,意外看到自己的别墅。
“据悉,死者今年年满17岁,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宣布死亡,据医生初步判断,死因为熬夜造成心脏早搏而猝死,又一个美好生命悄无声息地逝去,让人唏嘘,在这里我们要提醒广大青少年朋友……”
主持人操着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在姜羡早搏的心脏上刷刷耍下几刀。
他死了?
姜羡摁着遥控器换台,一定是出什么幻觉了,不可靠不可靠,他冷静了一阵又调回原频道,新闻还没有结束,这会儿讲到死者的家人,他们很冷静,赶来收敛遗体。
姜羡没有预兆地哭了出来,起先是小声咬唇哭,后来咬手背,咬得一片红,到最后实在没忍住,仰着头去哭。
房间隔音差,哭声毫无阻拦,他这边一动,隔壁房间忽然也热闹了,跟赛跑似的。
那厢嗯嗯啊啊,这厢凄凄惨惨,赛比高。
姜羡第一次听到活春宫,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也不哭了,呆住没动,那边一听击倒了人,叫声更响,还有人拍墙,像是在示威。
他面红心躁地忍了一阵,没忍下去,爬过去拍墙,也回应:“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爱国、诚信、友善。”
话音刚落,那边动静没了。
姜羡弄完还觉得没劲,十一年教育外加辅导班,他俨然已经是大半个成熟的沐浴在阳光底下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乍一下遇到这种科学解释不清的事,觉得天都要塌下来,还没人能扛,贾源这小身板扛不住,得压死他。
都说人死如灯灭,他怎么就……死了。
柳予远睡到第二天,用别墅里唯一装着的座机给人打电话,一起来了两个狐朋和狗友,都是他室友,从小一块儿长大,关系亲得能穿一条裤衩子。
周末合计着本该开开心心的,哪料到能遇到这种倒了八辈血霉的烂事,柳予远一面给他们说,一面给新手机换上卡,开机找到姜羡微信,拉黑,又翻到他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
“我们大柳真惨死了。”闫骁先开的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爬上了桌,盘着腿在那边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尿性,狗改不了吃屎,气他干什么。”
闫剑在旁边附和:“是他的作风。”
闫骁继续问柳予远,“警察什么时候能把他抓住,既然他昨天回来过一遍,你当时就应该把他绑起来,然后打一顿,扔到护城河里边自身自灭去。”
“他当时……”柳予远皱紧了眉,慢慢回忆说,“他当时很奇怪,像脑子被磕坏了一样,明明也没撞到什么。”
“装的呗,怕你追究所以害怕了。”闫骁耸肩摊手,“狐狸精就是花样多,偶像剧看多了吧。”
柳予远不置可否,他也知道姜羡本事,弄完手机抬头,把爬上去的闫骁给拉下桌,闫骁边不服气地和他拉扯,边喊道:“我有办法帮你出气,出超大的气!”
旁边同他顶了同款脸的闫剑木讷地开口问:“什么办法?”
柳予远想听他的鬼点子,停下来看他,他不是没有办法整顿姜羡,就凭柳家在滨海的地位,即便前当家人刚去世,但家中长辈出来坐镇,跺跺脚也能让人抖三抖,他不过不想在这人身上浪费气力,不值得。
闫骁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你忘了咱们这边有人能变音吗,把姜羡钓出来,往那儿一绑,随你怎么摆布。”
话刚落,两双眼齐刷刷地看向了闫剑。
闫剑是闫骁的双胞胎哥哥,和活跃的弟弟不同,他生性木讷,约莫着是在娘胎里受着了欺负,从小胆儿小,一直屁颠颠地跟在弟弟后头,毫无大哥威风。
他被点到名,还有些惊奇,指着自己问:“我吗?”
☆、第 4 章
闫剑拿着台词站在话机前,拨下号码,清了清嗓音。
姜羡眼肿得似两粒核桃,躺在床上接电话,生无可恋地问:“请问是哪位?”
声音糯糯的,又掺了拧干的鼻音,像是被谁“欺负”了一般,姜羡这种体格很难能去压制人,柳予远皱眉,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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