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了大半月,大雪才堪勘轻势,总算有了弱小的趋势。细细算来那遮天蔽日的雪花飞扬了一月有余,现在依旧飘着。
秦老三人第二日便走了,江默所言是乘船,那时天寒不甚还未冰封,乘船尚有于行。时至今日也未见书信往来,大抵是行为不便难以作为,毕竟这封城自守的时节,谁会跑去做那栉风沐雨却不得便宜的信使。
这段时间的消息以民坊为要,受灾者到底是他们,传言也弥彦极快。便是枯坐家中的方文,也不免听到一些,诸如粮食紧缺粮商不法,或是天灾兵燹皆因上不仁等,诸如此类言语。总之废话的很,说道几下就成了土梗木偶,讷讷神明的幌子。
相较之下江默不愧司马确有安定一方之能。之前耳目就已遍布坊间,流言蜚语刚加传开就被他极力遏制。空口无凭不值一提,生存胁迫下权利早已没了用途。是以几日后,两队罗列运粮的大队行至江州,数万石粮食归于粮仓,一切便都悄然。
这时人们方明白,这位一州权利顶点之人竟不知不觉掌控他们生死。他们才肯放下心中卑微的恐慌,驻足聆听这位高员。
当然,这些与方文无甚关系,他只是听闻而已,倒是一些别事让他出尽心力。
前几日听闻雪多,积压后垮了房屋。本是常事,有钱人家是无所谓,奈何这毁坏之人并非如此,却是流民乞丐。这帮人只挤在脏乱的窝棚里,寻些茅草铺盖,饭食都成问题。往日繁华无虞,上街讨些东西,总能过活。现在不成,断了来源。
而今窝棚倒了,一众人面黄肌瘦倒在废墟里,一口粥饭也没有。方文看着心酸,遥想曾经自己也算其中一员,幸运成了如今,实乃造化相助。摇头叹息之际,找了几人帮忙,将家中屯粮搬了些过来,支起两口大锅熬些米粥散与众人。
有心算无心,多说还是刻意为之,总是让他们捱过了最为艰难的日子。不久后江州各个米店便开始卖米,适逢大灾米价竟是丝毫未涨,一时引人议论。这些米方文也看过,大多泛黄陈旧,干净白皙的很少。
只是这般光景,一切都是无谓,活命算的万幸哪敢祈求更多。与往日买田换米甚至易子而食,相形见绌后的是人心大慰。这段时间不仅景阳名耀千古,成了万古罕见明君,江默亦是一度成为美谈,传为佳话。
花花轿子众人抬,这样场景谁都乐于见到。
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大多集居卑微之地的些许人,口中才会说些公子大恩的话。这是方文没有留名,他人只知称其为公子。
天上人间停业半月,阻不住莘莘学子。这些冲着孤本而来的人可谓如饥似渴,方文纠结于他们的书读到那里去了,曾经攻讦自己未见他们大智若愚,谣言静止。一气之下关门闭客,任谁来了都不开门。
这样苦着的是崔老板,他是人尽皆知的掌舵人,首当其冲的拉仇恨。但方文之命他是要听的,两人虽说是君子协定各占一半,这段时间经营却是方文在操控。老大的嘴老二的腿,崔老板很甘心做了后者,对其唯命是从。
这一切的前提,是方文剖析了他听不懂的利弊,最终一言有大钱可赚,他才拍案而行,拦都拦不住。这些日子来到方文家中越发的勤了,时时问着年后经营策略,显然是之前给他尝得甜头太足,不愿放手了。
只是对于他,方文一直是打发的。虽说酒楼是丫头的保障,不可枯竭,但势头不减的发展下去未免有些过了。且这般光景殊为不错,够了她们生活。最主要的还是心中所想有了用武之地,便不这么由着他。
所谓用武之地,自然便是胖子的赚钱大计。这几日想的他头破都破了,愣是想不出经营之道若何,才能够羸盈天下。登门求教方文自无不许,心中所想都打算给他。
这才是要紧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相比于胖子,这位仅有合作关系的崔老板就有些不足,不能倾囊相授了。
所以往后几日,方文一直闷头在家,写写画画一些东西。这自然不是闭门造车,若说是,至少也是几千年后的车,相比于这个时代,无异高出太多太多。都是他费心劳神想出的东西,包括一些改良后的车马行辕,冬日种植绿菜的方法,以及当铺、酒楼、茶肆、客栈,甚至连镖局都顾忌到了。
垄断职业最为赚钱,这里没有交通的概念,行人出行都是双脚踏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费时不说,还尤为费力。若是有车马就好得多,但恰巧碰到的几率很小,刻意作为便可。是以他重中之重叮嘱的,就是这一项。
在各个州府,甚至县衙村落设立站点,类似车夫一行。行人凑满便可行进,去往下一站。这是个极其庞大的网络,经营和善不啻于任何行当,便连官家的盐铁私贩都有不及。一来二去,就是难以想象的利润,还有利国利民之效。
想着想着,方文甚至有种将保险与股票也照搬过来的想法。仔细衡量还是算了,风险太过不说还难以被人接受,还是以后再说。
厚厚一摞白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方文颇为微名的书圣字体这里似是不值钱一样,满目都是。当这些放到胖子案桌上,与他老子钱大富看过之后,两人震惊的说不出话。
以两人眼力自然明白方法的可行性,除却那些冬日绿菜种植之法未经验证不可说之外,一切显得那么自然。能够肯定实行之后,会是怎样的摇钱利器。不客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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