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凶手杀人时她在现场吗?她充当了什么角色?
董晓悦支着下巴冥思苦想,沈氏为人顶罪, 自然是认识凶手的, 她是同谋吗?与人合谋杀死虐待自己的李三春一家, 条件是出首抵罪?
但假如是共犯, 为什么又说不出行凶过程?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董晓悦百思不得其解, 不由小声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杜蘅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抿了抿嘴道:“也许凶手怕吓到她。”
董晓悦倒是没往这上面想,潜台词是凶手对沈氏有情?
“这样一来杀人动机倒是有了,也能解释陆氏为什么死得那么惨。可是凶手这么照顾她,连杀人都怕吓着她,又怎么会让她替自己顶罪呢?”
杜蘅蹙着眉摇摇头,他也不明白。
“你觉得凶手会是李二吗?”董晓悦凑近他身边问道。
“不像。”杜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肯定,只能说是直觉。
还有件事他没告诉董晓悦, 从进这李家宅院开始, 他就隐隐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而且他和凶手之间似乎存在某种莫名的感应, 仿佛能体会凶手的心境似的, 这种感觉十分诡异,他不敢让董晓悦知道。
“我也觉得不太像,”董晓悦想了想道, “那玩意儿一看就是个怂包。”
“……”
“而且我相信你的感觉。”
杜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信赖弄得有点失神,垂下眼道:“为何……”
因为这是你的梦啊大少爷!不过董晓悦暂时没空和他掰扯这个问题。杜蘅坚信燕王殿下只是他梦里的一个身份而已,上个梦里董晓悦试着和他辩了辩,结果自己差点被绕晕。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这是个问题。
“趁时候还早,去别处看看。”杜蘅道。
两人走到远远站着不敢吭气的李福跟前。
董晓悦没好气地道:“带我们去李大郎的院子。”
她现在一见李家人就觉得膈应,对那几个死者也是毫无同情,要她说这种人渣简直是死有余辜。但是案子还是得查下去,沈氏跨越两个梦,关键线索有可能在她身上。
李大郎单独住一个大院子,在整座宅子的东南,规格是除了正院之外最高的,房舍还比正院新,陈设富丽堂皇,怎么阔绰奢侈怎么来,可见这个长子过得十分滋润。
命案发生之后洪阳县的官差自然也来李大郎的房间里查看过,不过没发现什么线索,只是被褥有些凌乱,经李家人证实,似乎也没丢失什么贵重财物。
董晓悦和杜蘅在卧房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物证,房间早就被下人收拾干净,即便有什么痕迹也看不出来了。
“去院子里看看。”董晓悦对杜蘅道,她本来就没指望能发现什么,也谈不上失望。
庭院里栽了不少名花,中间还用太湖石堆了座假山,只是一味堆砌不知留白,匠气又俗艳。
此时正值盛春,庭中姹紫嫣红,蜂蝶飞舞,董晓悦四下里看了看,目光落在白石台阶旁的一株重瓣碧桃上。
杜蘅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发现靠近栏杆的地方有一根枝桠断了,断枝只剩下一点树皮连着,他上前看了看道:“断口是新的。”
董晓悦点点头,走到石阶前蹲下来,仔细检查那一侧的苔痕,果然见上面有一条不正常的痕迹,似乎是拖拽留下的。
命案发生后下过雨,又有不少人来过,庭院中的痕迹已经看不出了,那片苔痕位于石阶角落,顶上又有廊庑遮着,这才保留了下来。
“凶手应该是把李大郎弄晕了,然后拖着他到正院,树枝可能是那时候不小心挂断的。”董晓悦推测着那一晚的情形。
把人弄晕的办法不少,如果那凶手是个练家子,掌握好力道用手刀往人脖颈后劈一下就可以了。李大郎睡得稀里糊涂,恐怕还没清醒过来就中招了。
“凶手有刀,本来用刀胁迫被害人也是可以的,直接把人弄晕了大约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防节外生枝,”董晓悦摸着下巴忖道,“真是个谨慎的凶手。”
至于为什么把李大郎劫到正院去,他们看了现场便明白了,李三春夫妇住在一起,凶手一个人要同时杀两个人难免分身乏术,容易遭到抵抗或者被哪个逃了,手里捏着他们宝贝儿子的性命,两人不敢轻举妄动,便好控制多了。
凶手显然很熟悉李家的环境,知道李大郎的身份,如果是外来人员,那很可能事先踩过点,至少也得有个内应。
董晓悦和杜蘅又去李家各处转了转,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
他们还特地沿着墙根搜寻了一圈,植被没有被踩踏过,墙上的苔痕上也没有人为留下的痕迹,洪阳县的官差也是据此认定不是外人所为。
“这也很难说,有内应开门的话就不成立了,”董晓悦鄙夷地撇撇嘴,“这案子办得也太糙了。”
这倒未必是官差无能,既然沈氏主动投案自首,他们当然巴不得快点结案。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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