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 皇上一身龙袍端坐,下方摆了十个书案, 十名学子正埋首疾书, 或下笔如有神, 或微顿凝思, 两方大臣恭安静垂等, 不过他们也没闲着,余光都在暗暗打量学子, 今年的前三甲,就从这十人出了。
这十人中, 除了三位瞧着已经年过三十, 其余的, 竟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儿,十年寒窗苦读, 能否一朝闻名天下知, 就看今日了。有人起了招婿的心思, 有人起了招揽的意思,都在心中各自思量。
当然, 看的最多的,自然是为首的那一抹青衣。
会试的头名, 纪宁。
这位之前从未在京城活跃过, 好似突然从天而降一般,直接就取了头名,不少人去查他的消息, 一查更为惊叹,原来这位从童试起,次次下场都是头名,他现在才二十出头,竟以是守过了父孝母孝的,两重孝期在身,出服再考,竟还这般年轻。
如果他没经历过父丧母丧,说不得就要出一个十多岁的会试头名了?
这样的人才,谁不欢喜呢?
就连皇上,也多看纪宁数分。
再加之他实在是生的好,在这金銮殿上,再平凡的容貌也会被添几分光彩,可这剩下的九人,竟不及纪宁半分风采,就凭他会试的头名,就凭他这张脸,三甲必有他的位置,就算此次发挥失常,探花郎也是跑不了的,就这张脸在这搁着,谁还好意思说自己比他更适合当探花郎?
家中虽无人帮衬,但也没有长辈管着了,既有才还有财更有貌。
这样的好女婿谁家不想捉?好几个家中有适龄女儿的大臣都开始摩拳擦掌了。
而大臣之中,有一位一直在默默注视着纪宁,正是工部尚书纪渊,他正看着纪宁,眉心紧颦,眸色有些复杂。纪渊可以算是陆延晟的长辈,看着陆延晟长大的,所以当陆延晟离京时说留意澜州纪宁的时候,还有些莫名。
澜州纪宁,谁?
根本就没听说过。
这话已是两年前说的了,纪渊都快忘了这回事了,谁知这纪宁就这般从天而降了,还是以这样夺目的姿态出现在世人眼前。
他和延晟有什么过节?
也不对阿,他先前虽读书出众,但到底没有入仕,天才再天才,没有伯乐一样蒙尘,别说那时的他,就算他今日拿了这状元郎,和延晟的差距也是天差地远,延晟为什么要让自己留意,还说稍稍压制一下?
压制阿……
纪渊抬眼看向龙座,皇上此时恰巧正在看纪宁,眸中不乏满意之色,看来很是喜欢,纪渊垂眸,袖中手指微碾,若有所思。
殿上青烟一点一点燃尽,纪宁将已经检查过两遍的考卷整理好,停笔,垂眸静坐,眸含青山,背脊如松。
…………
北疆安定城,北疆的雪来的太快了,才将将入冬,鹅毛大雪就将整个城市裹成了银色,雪松早已结冰,陆淼淼此时正和陆秋笙趴在窗上看雪景,陆秋笙双眼大亮,扒拉在窗沿,小屁屁一抖一抖的,激动的无法自拔。
“阿娘,我真的不可以出去玩吗?”
陆淼淼手里握着一杯暖茶,茶烟缓缓上升,将她本就如玉的脸庞又添了几分仙气,闻言,摇头,“不可以哦。”
陆秋笙憋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陆淼淼,黑葡萄似的大眼满是请求,清润漂亮。
“娘~”
陆淼淼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不可以哦,你还太小了,等过几年,你就可以出去玩雪了。”
“娘~”
“不过呢。”陆淼淼看着自家儿子,“如果你今天中午不挑食,把菜菜都吃完,娘倒是可以考虑让你玩一下雪。”
小家伙哪里都好,就是有点挑食,偏生周妈妈惯着,只要自己不在就纵着他。
“绿绿?”
陆秋笙小眉头直接皱成了一团,满脸纠结,绿绿真的不好吃,可是,可是外面好漂亮,好想玩……
陆淼淼就爱看自家儿子纠结的模样,明明就是一个小娃娃,早慧就罢了,偏要故作成熟,端着茶只顾欣赏呢,周妈妈和云橙也站着看笑话呢,小公子这副模样实在太可爱了,就算溺爱他的周妈妈,也忍不住多看一会儿。
“娘……”
陆秋笙不死心,还要再痴缠陆淼淼,谁知话没说出口呢,就听得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陆淼淼坐直身子看向外面,一片白雪茫茫,这样的天,谁还登门了?看了一眼周妈妈,周妈妈撑着伞,自去开门了。
陆秋笙也撅着屁屁趴在窗户上看。
陆淼淼还没看清呢,他就一下子蹦了起来。
“舅舅!”
兴匆匆的跳下暖榻,都不用云橙帮忙,自己蹬好了小靴子就去门口迎陆延晟了。
陆淼淼隔着微蒙的窗户看着渐渐走进的陆延晟,他穿着猩红的鹤羽大氅,领间缀了黑色的暖绒,大氅将他身姿衬得极为硬气,只斗笠下露出的下颚,瞧着似乎清瘦了许多,而且双唇紧抿,有些不愉。
陆淼淼起身,刚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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