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自坐到她对面,挑眉问她:“你有私人律师,却找叶安然?”
夏星湖微抬眼:“朋友。你们认得?”
骆冰妤哦一声:“以前采访的时候接触过。”
没等夏星湖胸中提着的那口气放下来,又问,“脸色这么差,听说你病了很久。”
她的话让夏星湖相当不舒服。
她们又不是很熟,这么直通通的问,指望她会回答么?
骆冰妤看她表情就知道自己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一哂:“还是这么倔。”
夏星湖忍不住皱眉:“冰妤姐……”
侍者却在此时过来问要不要点单。
她后面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骆冰妤说暂时不需要,她一会儿要回自己那桌。打发了侍者,夏星湖已经调整好了表情,微笑问她:“骆姐,快中午了,我要走了。”
骆冰妤一对凌厉凤目睨她一眼:“行,晚上记得来吃饭。”说罢头也不回走开。
夏星湖也离开此处。
至于今天的事,她完全不必担心传到陆泊言耳朵里。骆冰妤不是爱嚼舌根的人,她刚才问得犀利,其实不过是记者的职业敏感在作祟,并不是真的对她产生怀疑。
再说,骆冰妤也没有立场去陆泊言那儿传闲话。
二人从前再有惺惺相惜的情谊,陆泊言已婚,她未婚,跑到一个已婚异性友人处传些其配偶的风言风语,是多么荒唐而低级的事,她不会做的。
夏星湖心下稍安,转而联系丈夫。
陆泊言接到妻子的约饭电话,一直板着的脸上不觉露出几分笑意。
特助听得只言片语,待他挂断电话说中午有约时,真心祝福了一句:“星湖好了,我真高兴。”
陆泊言失笑:“过去一段时间辛苦你,这样,中午你带大家去鹿鸣轩吃一顿,记我账上。”
特助嘴角弧度更大,抱着文件夹一旋身出去:“谢谢陆总。”
他好笑摇头,收拾了东西,乘电梯到楼下,夏星湖的车恰好缓缓开进公司前的广场。他快步走过去,车门一拉就坐到副驾驶位上:“今天我偷一回懒。”
夏星湖含笑:“愿为您效劳。”
车子短暂停了会儿,就又开出去。
夏星湖似漫不经心地说:“刚好跟朋友出来喝咖啡,就在附近,想到时间差不多了,就过来了。”
没等陆泊言顺口问她跟谁喝咖啡,夏星湖又说:“哦对了,刚才遇到冰妤姐,叫我们晚上记得去吃饭。”
陆泊言的注意力果然很快就被吸引了过去:“哦?就她一个人?”
夏星湖答:“不清楚,应该是还有朋友,我没看见,她一个人过来跟我打的招呼。”说罢笑了笑,“她眼睛挺尖,老远就认出我了,我看到她反倒一时没认出来。”
“变了很多?”
夏星湖笑答:“也不是,只是我很久没出来,又不常见到她,反应了一会儿。”
陆泊言语调更见柔软:“多认认就熟了。”
再往后就讨论起吃什么的事,这个话题就跳过去了。
夏星湖知道,与其让骆冰妤在日后的某个时机里不经意地在陆泊言面前提起今天的会面,不如她自己先揭破并把重心转移走,这要是旁人再说什么,她早就提过,不曾隐瞒,也就不容易起疑。
就好像她曾找过黎影的事一样。
“有事第一时间告诉对方”,这个夫妻间的约定,她可是一直在践诺的。
只不过告诉多少的区别而已。
午饭时,一个稍带惊喜,一个刻意逢迎,吃的又是夏星湖喜欢的鱼宴,倒也算得一顿好饭。
咽尽口里用来去味的姜茶,夏星湖满足地眯了眯眼。想到一桌菜都是她爱吃的,有些真正的歉然。这一桌子菜,竟然全是顾着她的口味,而陆泊言,从未要求过什么。可是他打小就好养,给什么都吃得香,似乎这世上就没有他不吃的东西。
鱼也好,肉也罢,便是只给青菜豆腐,他都能吃得足量,倒似个没有喜恶的人。
可人又不是神,哪个能真没半点爱好?
似陆泊言这般,不论山珍海味,或是简陋小食,每道菜都进得差不多,看不出个喜好来的,要么是真不在乎,什么都好什么都喜欢,要么就是个藏得极深的。
从前,夏星湖以为他是前者,现在,她有点怀疑他是后者,只不过一向温光正可的外在和行事作风让她迷失了自己的判断。
她放下空杯,对他笑笑:“我去补一下妆。”脚步稳稳走到包间自带的洗手间里,细细补了唇膏,扑了点粉。
左不过万事小心小心再小心,她应付得来。
出来时,陆泊言已埋过单,站着等她,二人相携而出,似一对璧人。
“下午你做什么?”
他知道赵容成那边其实下午就热闹起来了,骆冰妤正和他们打保龄球。
夏星湖该办的事都散出去了,自己倒是空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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