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三只眼:“有人下注押我吗?”
三只眼说,“你昨日才到,众人不知底细,没人敢押。一会儿报个响亮点儿的江湖名号,武器最好也稀罕一些,争取比武还没开始时能拉到人下注。”
“你下注赌谁赢?”
三只眼尴尬了,他能看出萧宝儿会武,却看不出身手如何。瞎子说其是高手,他有些不信。萧宝儿不过二八年华,怎么可能练就一身绝世武功?
他道:“我赌清风剑客赢。”
“你昨日不是说我骨骼清奇,让我给你一个赢你的机会吗?”
三只眼“呵呵”两声,“姑娘,轮到你进场了,记得要报个响亮的名号,最好还要有绝世神兵。”
石碑对面屋顶,猴子见萧宝儿进场,兴奋地问:“公子,你说师傅环顾四周是不是在打探敌人虚实?”
姚溪桐道:“非也,她在找兵器,没瞧见前面进去那些都手持兵器吗?”
话音刚落,萧宝儿就将霸下的脑袋拧下来扛进会场。整个无常村忽然静止了,缺头的霸下看起来很滑稽,但没人敢笑。
只听萧宝儿朗声道:“耶律宝儿在此,江湖人称:通缉犯。武器:死乌龟脑袋。”
姚溪桐“噗嗤”笑了,萧宝儿是打算与众人为敌啊,人人都知黑白阁也在通缉她。
安静片刻之后,整个村子沸腾了。
潮水一样的人群朝萧宝儿涌去,却被她来一个砸一个,来一群砸一群。眼见被砸之人不但不退,反而聚在一起打算进行车轮战,她高声道:“忘记问了,比武是点到即止,还是打死为止?”
三只眼偷瞄着黑白阁住人那屋,满心忐忑。
他真想把眼睛给挖了,这什么眼神,怎么就没看出萧宝儿与众不同的气质呢?想想又觉得委屈,谁能想到北辽公主会跑来无常村,跑到敌人腹地,这是嫌命太长啊!
萧宝儿的问题问了也白问。
都这种时候了,不是她杀别人,就是别人杀她,哪还有点到即止一说。
黑压压的人群再次朝她涌来,这次换了打法,众人以她为圆心散落成圈。没有近身攻击,全都用武器招呼,枪、棍、锁链、鞭子,但凡长度不错的武器全在她周围形成光影。
萧宝儿将乌龟脑袋抡得虎虎生风,任何人、任何武器都无法近身,即使有见缝插针的暗器也会在她身前不远被击落。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武功早可进无常榜前十。
三只眼捶胸顿足暗叹不已,怎么就不信瞎子呢?二八年华又怎样,人家骨骼清奇啊!
混乱的场面并未因萧宝儿武艺惊人有所收敛,朝廷和黑白阁给出的奖励太大。会武的想要群起而攻,说不定能赢,不会武的就想浑水摸鱼分一杯羹。
乌烟瘴气的场面实在不像正经比试,就在这时,住着黑白阁高手那屋突然发出一声狮子吼。饱含内力的吼声震得江湖人士气血翻涌,个别内力不济的直接吐血而亡。
比试消停了,所有攻击者都要调息,这还怎么比?
萧宝儿把乌龟脑袋往泥土里一插,静静地看着屋子。
屋门不开,只听屋里人道:“鬼使正在赶来的路上,稍待些日子,你我做个了断。”
说完,又一声狮子吼如平地惊雷般响起,似乎在警告武林人士,这期间千万别打萧宝儿的主意。
猴子很早就捂着眼不敢看,生怕萧宝儿被江湖人围殴致死。听到狮子吼,他大呼,“完了,完了,完了,鸱尾怎么在这儿?”
姚溪桐也有些意外,鸱尾的武功绝对可以挤进无常榜前五。像他这样的人除了挑战特定高手,根本不会待在无常村,除非是在等人,难不成他知道萧宝儿要来?
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他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只觉得萧宝儿的表情太过从容,即便占着有七十年内力也不该如此。其次是鸱尾,为什么这人躲屋里不露面,为什么不在今日决战?
睚眦足不出户,花了好几日去修复被瞎子摔坏的二胡。
初听二胡,瞎子拉得悲惨凄凉。
琴到睚眦手中,却听他拉得柔和欢快,竟予人牧马草原之感。他每日都拉给苏苏听,一点儿也不隐藏内心深处的爱慕。
萧宝儿实在受不了这种明知你是谁,还要装作不知道的感觉。想到睚眦已交由苏苏负责,她不便插手,只得出去找了个唢呐。只要睚眦拉琴,她就开始吹唢呐,声音那叫一个悲怆与孤寂。
苏苏好奇地问:“潇潇,我怎么从不知你会吹唢呐?”
“宣泽前些日子教我的。”
“公子,”意识到说错话,苏苏改口道:“青山君会吹唢呐?”
“柳郎教他的,我也是才知。”
苏苏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柳郎是谁,也不知道宣泽会吹唢呐,心底里终于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道:“你吹的实在太过悲伤,听了让人难受。”
“宣泽吹的时候就这样,也许他和我一样,都是悲观的人。”
萧宝儿悲观?
苏苏一点儿也不觉得,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该吃吃,该喝喝,压根没把将要进行的比试放在心上,这叫悲观?
两人说话时,姚溪桐并不在。
路过的猴子很想问,如果萧宝儿心底还有宣泽,为什么要对姚溪桐那么好?
鬼使很快就赶到了无常村,虽然带着般若面具,鸱尾却知道来人是狴犴(bian)。
这人一直守在阁主身边,派他过来说明阁主很重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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