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之中,王大川仿佛听见有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大川……大川……”
王大川慢慢的抬起头,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柳乙黛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一身凤冠霞帔,手中拿着一把蓝玉面扇,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温良的气场。
王大川垂下眼睑,黯然神伤。
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包括柳乙黛。
然而大脑里却径自响起柳乙黛的声音:“大川,这并不完全怪你。”
呵。不怪他?连他自己都不信。
一死一傻,全都纠错于他。
长青后背那条巨大的伤口让王大川始终难以释怀,那是多么心狠手辣才能做出来的事啊!
王大川的声音低沉闷响:“我问你,陈长青是不是被白狐杀死的。”
“是……”
得到确定的回答,王大川“腾”地一下抬起头,眼底猩红。
所有的悲伤、不甘,都在此刻悉数变成了无穷的愤怒。
仇恨,让王大川死死地攥起了拳头,他大吼一声:“我要杀了那狐狸!”
接着,便要跳下炕头,冲出房门!
“你别冲动!”柳乙黛迅速化成一缕青烟,倏地来到王大川面前,阻挡他做出傻事。
她有所顾忌地向外望了一眼。
虽然王方刚和张红艳看不到她,但也不能被他们察觉出异常。
柳乙黛刻意压低声音,目光婉转灼灼盯着王大川,声音清冷:“我出现,就是要带你看看白狐的前世今生,让你知道,她到底做了些什么事。”
王大川愣在原地。
随后,只见柳乙黛的周身开始幻化出一片虚幻的青烟,她那深沉的目光凝视着王大川,仿佛有很多话想说。
两人相对无言,王大川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慢慢地开始变成虚无……
王大川双脚离地,漂浮在空中。
他回头望了一下,只见自己的**好端端的坐在炕头角落中,保持着鸵鸟把头扎进沙子里的姿势。
一阵眩晕过后,王大川来到了一片竹林之中。
这里幽雅清静,一根根墨绿的竹子拔地而起,亭亭玉立。王大川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和柳乙黛都换了衣服,这次可没有“主仆”之分,通通都是书童般的短布麻衣。
犹如天籁般的琴声传来,对耳朵来说绝对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
“前面,就是那位书生的家。”柳乙黛说着,明亮的大眼熠熠生辉,虽然穿着朴素,却依旧有种不凡的气质。
王大川点了点头,二人顺着琴声走了过去。
只见一座低矮的茅草屋伫立在这竹林之中,院子里种着些绿油油的菜,旁边有一张石桌和两个石椅,桌面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壶和茶碗。
琴声是从书生手下传出来的。
一袭水墨色衣,一把古琴,书生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之中带着一抹俊俏,纤细的手指犹如蝴蝶一样在琴弦上翩翩起舞,弹奏出来的曲子悦耳动听,犹如小桥流水般涓涓潺潺。
就这弹奏水平,比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那个什么弹琴投入疯狂的郎朗毫不逊色吧。
王大川暗暗地想着。
要是能把这古琴带回现代去,说不定也能卖个好价钱。
哦对,他忘了。这是灵魂出窍,不是穿越……
就在二人干站着听音乐的时候,只见茅草屋后面有一抹白色偷偷摸摸地溜了出来……
正是那只白狐!
王大川眼前一亮,激动地想要冲过去逮住那只白狐,好在柳乙黛及时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嘘,别声张!”柳乙黛示意道。
王大川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只见这只白狐偷偷地溜到离书生不远的地方,蹲坐下来,眯着眼睛,嘴角仿佛带着笑意,好像准备好静静享受这天籁之音的样子。
只是这琴声又响了两声后便戛然而止。
书生白里透红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笑意,目光在琴弦上流转着,低声唤道:“雪儿,你来啦?”
白狐惬意地摇了摇尾巴,一窜一跳来到书生身边。
它是他无意救下的一只白狐,他唤它雪儿。
书生摸着白狐蓬松柔顺的毛发,嘴角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那笑容却没有笑进眼里。
书生似是叹了一口气,对着白狐自说自话:“唉,雪儿,你说,我什么时候一举中状,成为进士呢。”
白狐当然不能回答他。
只是,白狐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它看着书生眉头不展的样子,一瞬间好像身体里有了某种奇妙的变化。
随后,白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一个月后,书生进京赶考,金榜题名,状元及第。
进士拒绝了美女在旁,独留白狐一只。
从那以后,白狐伴他一生一世。无论荣华富贵,功成名就;还是极盛而衰,日暮途穷。
直到进士死去的那一天,白狐跳上床,绕着进士的身体一圈一圈的走,发出凄惨的呜咽声。
“雪儿……如有来世,做我的妻子吧……”
这是进士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那也是白狐第一次流下眼泪。
它已常伴人侧,通灵成精,入黄泉轮回恐怕不能记住他的模样和气味,更不一定转世成人……就这样,白狐一边继续修炼一边生生世世寻找着投胎转世的进士。
每一生,他的容貌性格都会有很大变化,美与丑,善与恶,它都无所惧怕地陪伴他。
每一世,它都要因找到他而惊喜,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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