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璇坐到小孩床沿,愤恨不平道:“我还是觉得不甘心,她这么对你,你怎么都不生气?”
相比笙璇,小孩却平静的很,安静坐在床上喝着笙璇刚刚煮的治嗓子的药,药不是太苦,清清凉凉划过喉咙,一直觉得痒痒的嗓子觉得舒服了很多,这才悠悠开口道:“为什么要生气?我又不认识她,她想要生存,无可厚非。”而且要不是她,璇也不会一气之下带他离开那个所谓的家了,说来他还得谢谢她呢。
“那倒也是,比起被陌生人伤害,还是被信任的人背叛更伤心吧。”笙璇握着小孩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痛苦,转瞬即逝。
小孩不喜欢她现在的神情,转移话题道:“璇,我们接下来去哪?”
笙璇停下脚步思索片刻,问道:“你……可愿意随我回山,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怎么可能放心得下,这孩子才那么小却经历了那么多折磨。幼时挨饿受冻,无人问津,稍长遭人欺打,无人关心。及至现在仍是遭人背叛,却始终牢记他人恩情,不怨天不尤人,更是让人心疼。
小孩听了眼神刹那有了神采,晶晶闪闪的在黑夜中发出幽幽红光,“你真的愿意带我走吗?”
笙璇避开了闪着强烈希冀的眼睛。
笙璇语气很是诚恳道:“紫檀山上能人很多,你可以拜在他们门下修炼仙术,以后再不会给人欺负了。”
闻言小孩眼神又淡了下来,却依旧固执回道:“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会对你很好,最好,你……留下我好吗?”这大概是小孩生平第一次请求,语气生硬却真挚。
笙璇拉着小孩的手循循善诱,“我确实不行,你放心,他们都是比我厉害的人,一定会好好教你。”
“你觉得我是在担心这个吗?”小孩轻轻浅浅却不失灼热地看了笙璇一眼:“不是你的话我不要,或者你可以选择再次丢下我,反正不是第一次。”
这话成功勾起了笙璇心底的愧疚,她不由喃问出声:“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啊?”
这是笙璇最为不解的地方,她暗自摸过小孩的灵根,很难得的天才之资,按小孩的能力,无论是习武为官亦或修炼成仙都能前途无限,何苦偏偏跟着自己。
“报恩。”小孩没有一丝迟疑。
“不用。”笙璇断然拒绝。
小孩知道笙璇是吃软不吃硬的,眼睛泛光可怜兮兮地盯着笙璇,回道:“我也没有家了。”
“与我何关。”笙璇硬下心来继续拒绝。
“我愿意跟着你又与你何关。”小孩也气恼了,继续执迷不悟。
一个在等让步,一个在等妥协,小白看着风暴中心的两人对峙,很机智地决定装睡,无奈城门着火,殃及池鱼。
小孩突然指着一边装睡的小白开口问道:“小白都可以跟着你,我为什么不可以。”
闻言,小白往床内缩了缩,心内流泪道这关它什么事啊。
“小白可以替我暖床,你行吗?”笙璇就不信了,她百年道行还制不住一个小小孩童,看小孩那亲一口都脸红半天的纯情样,量他也不敢说行。
“你……你做什么脱衣服啊!”只是现实不由得她不信。
小孩不仅敢,还当场就做了,他娴熟地一把脱下外面的衣袍,只留内衫,再一把抢过小白的位置,顺势爬上了床盖好被子,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对着笙璇道:“暖床。”
“能不能不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啊!”笙璇突然觉得头疼,生平第一次感到挫败感。
小孩挑眉,有用就行。
“好了啦我怕了你了,今晚先休息一晚,明天早上随我回山。”笙璇妥协了,心中自我安慰不就是捡了一孩子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况且如今缘分已种,羁绊已深,是孽是缘尽人事听天命吧,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闯祸了拿玄虚师叔顶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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