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点。
她朦胧间看到穆丹青着急忙慌地冲进宇清,梦紫拽住他说了什么,又给他指了指楷璇所在的角落。她又闭着眼睛喝了口酒,再一睁眼,穆丹青那张脸出现在她眼前:“你不是酒精过敏么?”
楷璇绽出一个跟她本人不符的有点妖冶的笑,端起杯凑在穆丹青眼前:“骗你们小孩子的。什么都信,傻得可爱。”
穆丹青尽量温柔地把高脚杯从楷璇手里掰出来:“发生什么了?”
楷璇还在笑,笑容变得有点傻:“寒假能不能和你一起过?”
穆丹青揽住楷璇微微颤抖的肩膀:“你到底怎么了?”
楷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真没怎么。这不是好好的?没缺胳膊没少腿。我就是觉得……孤独。无边无际的孤独。我这个岁数,说这话自己都觉得矫情,可笑。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孤独。”
穆丹青扶着楷璇的肩膀,有点吃不准楷璇的话是几分醉几分醒,只是安慰她说:“你这不是还有我呢么?遇到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就算我帮不了你,陪你聊聊天还是可以的。”
楷璇笑出了眼泪,用食指戳了一下穆丹青的肩膀:“幼稚。你要是知道我发生了什么,肯定也会一声不响地离开我。”穆丹青纹丝没动,楷璇的指头倒是被戳得有点疼
因为楷璇不姓谢,知道她爸是谁的同学几乎没有。虽然新闻里a市打虎记已经上过了头条,但是穆丹青并不知道这些和楷璇有关系。
楷璇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压扁变形的红塔山,浑身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打火机,只得抽出一支烟在鼻子下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清醒了似的收起笑容,抬起头来:“我想去天台吹吹风。”
宇清酒吧确实有个天台,夏天有些人会喜欢坐在天台上喝酒。但数九寒天的,穆丹青实在不明白楷璇在抽什么风。他用力揽住楷璇的肩膀:“太冷了,会感冒。”
楷璇又开始笑,笑得疯疯癫癫的:“再冷能有人心冷吗?”
饶是穆丹青脾气好,此时也有几分耐心耗尽的趋势。他扳住楷璇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看着楷璇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楷璇拿出手机,随便划拉了两下就找到了某门户网站的打虎记专栏,点开新闻塞到穆丹青鼻子底下,神经质地吸了口手里没点燃的烟,做了个吐烟圈的动作,在穆丹青耳边轻声说道:“我爸,我妈,我叔叔,我婶婶,现在都在监狱。”
穆丹青作为a市人,手机上有关于a市的新闻推送也会点开了解一下。这条新闻简讯是他十几天前就看过的。他回忆了下时间跨度,意识到楷璇不是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来买醉。发生了这种事,上天台这样的无理要求似乎也可以接受了。
穆丹青揽着楷璇的肩膀把人带上天台,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坐下,才开口问:“你知道多久了?”
楷璇又吸了口没点燃的烟,很颓废地背靠在穆丹青左胳膊上,似乎很努力地回忆了下才慢慢说:“快半个月了吧。感觉跟做梦一样。”
快半个月了楷璇才来买醉,穆丹青的第一猜测是楷璇被带走问话,刚刚放出来。他有点不确定地问:“牵扯到你了吗?”
楷璇边笑边流泪:“我倒是希望能牵扯到我。他俩把我保护得太好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被检察院带走问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检察官说b市有五套我名下的房产。我听都没听说过。现在他俩进去了,我两眼一摸黑,检察院那些屁话几分真假我一点都没数。我都快二十四了,爸妈出事了居然还要我快八十岁的爷爷出面解决。我爷爷不让我回a市。毕竟在这边算是跨省,b市的流程也比a市规范,48小时什么都没问出来就把我放了。回去还不知道还会有几轮问话。”
穆丹青把外套脱下来帮不知道是笑得还是冻得发抖的楷璇裹在身上,左臂横揽在楷璇腰上帮她拢住衣襟,让楷璇靠在自己怀里。楷璇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随他摆弄,身体软软的毫无反抗。
穆丹青轻轻叹了口气:“期末考试你都考了吧。”是个肯定句,不是问句。
楷璇又笑了,在衣服里挣扎了一下,把手里的烟送进嘴里,叼着烟含混不清地说:“能不去考吗?他俩都进去了,我再任性点扔了我的文凭?”
从前的楷璇可以不好好高考、可以被砸断腿、可以破坏军婚、可以毫不在意地给穆丹青挡刀、可以随随便便就放弃约翰霍普金斯的录取。这些不是因为她活得潇洒,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捅出多大的娄子爹妈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给她善后;她知道自己受多重的伤都会有最好的医疗条件;她知道自己随便读读书拿个毕业证就不需要担心找工作的事情。
她以为自己在军医大既让秦川名声扫地又让自己脱离军籍那出大戏是自己成熟了长大了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了,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把自己的爹妈放在火上烤,让爹妈给楷璇的一切幼稚错误买单而已。
她止不住地回忆这些年爹妈给自己办过的事儿:高考成绩出来之后楷璇才进军医大提前批,这件事明显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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