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她,虽然赵轻烟一贯看不起沈之君,但这种时候根本不是能随便乱指的时候。
赵轻烟咬咬唇,凭什么大家都不信她,她明明是真的看到了,就因为沈之君是沈之君
可对于日军来说这已经够了。“东边住着谁”
沈之君后拉了一下碧音的手腕,碧音本来是有其他房间的,只不过想要和她住一起而已,所以她径直上前一步:“我看到人了,只是说这里不能留他,至于之后我也不知道了。”
她很从容,众人中也较为醒目。
那名军官慢慢走到她跟前,目光阴冷如钩子一样把人戳穿:“你、还知道、些什么。”
她摇了摇头。
他比划了个手势,立马两个士兵上前架住了她,要把她带走的样子。
“你们、谁想一起、也可以走。”军官看着想要动作的其他人,恶意一笑:“她、不一定死,想死的,一起。”
卡顿生涩的汉语让人丝毫生不出笑意,反而带着毛骨悚然的另类气息,碧音的“阿君……”倒是生生卡在喉咙里。
她看着沈之君被带走的身影,迈不开一步。阿君不会有事的,她总有很多办法的,实在不行……纪少将,他不是喜欢阿君吗?还有班主,等他回来……碧音鼻子一酸,阿君,对不起。
这一夜,戏院没有人再次入眠。
第五章
沈之君做了一个梦。
梦里母亲用手死死的捂着她的嘴,怕她发出声音。可她无比清楚,是母亲在害怕,因为她在不停地在颤抖,只能试图抱紧孩子以安慰。外面火光满天的景象,以及各种狞笑欢呼的声音,刀枪戳进人身体“噗”的声音,还有重物坠落的声音,这些透过狭小的地口一股脑的钻进来。
她有些隐隐约约明白点什么。
却有些不明白。
父亲总为她讲天下平等博爱,友好德善。那么,是有什么样的原因,让这群明明与他们相同的人,以杀人为乐,放火为荣,抢劫奸掠为游戏?
外面大火烈烈,还有哭喊尖叫的混乱声,让她很惶恐,她想回家。那个庭院里种着花草,书房里摆满各种各样的书籍,偶尔天气好的时候,母亲会打开窗,让阳光照进来,父亲泡好茶,然后就坐在椅子上念书给她听,母亲就在一旁织衣服笑着看着他们。
可是呢?
自那一天后,她就没有家了。
那晚的父亲用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让母亲先带她走。那是曾告诉她处世之事君子之道为人之志的父亲啊,最后也只是用黯然沉默的目光看着她,叹了一声让她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难,也不难。难的是哪种活法,人要是想活,总能苟延残喘地呼吸下去,可这样毫无意义的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沈之君朦朦胧胧地想着,她似乎好久没做梦了,这一梦,梦到了幼时,梦到了父母,梦到了苍夷的故乡。周身冷冷的,就好像回到家那里,正下着满天的鹅毛大雪,深厚的雪层直埋到膝盖,她冻得瑟瑟发抖。
“哗啦——”
又一盆冷水浇了过去。
“咳咳、咳……”
沈之君睁开了眼睛,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脸色苍白的可怕。
“沈小姐,你要知道,皇军的耐心是有限的。”
翻译站到她面前,假惺惺的一副作态。
沈之君睫毛微微颤了下,熬了一夜,声音略沙哑:“我知道的已经说完了。”
她的身上的衣服本来就单薄,刚才那几下鞭刑根本承受不住,身上有了好几处深深的血痕,深入好几分。翻译有些不耐烦,这个女人看起来柔弱的很,没想到嘴居然这么硬,还是说,她真的不知道了可这毕竟是皇军下的命令……
“你看啊沈小姐,我们都是中国人,我当然能对你手下留情点,要是过会皇军来了,可就没那么好受了,毕竟你还是个女的……”这明晃晃的暗示怕是很明显了。
“错了。”
她蓦地出声,抬头,眸间一片雪色冰寒,森然冷淡地直视他,令翻译不由惊了下:“你不是。”然后一字一句地解释一遍:“你不是中国人。”
你只是日本人的走狗,哪里配称为中国人?
翻译瞬间有些恼了,反笑道:“你少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是个戏子,装什么装……什么货色自己不清楚?搞什么国家一套的……”抬手就想扯她的衣领。
沈之君仿佛浑然不觉,丝毫没有普通女子恼羞害怕的痛骂或者嫌恶愤恨的目光。她只是看着,冰凉且平淡,却有种决然的意味,让别人空生出挫败感。
“她、说了吗?”
身后忽然响起那个日本军官的声音,本来想再给沈之君一点教训的翻译匆忙点头哈腰的过去,叽里咕噜的一串,然后愤愤地看她一眼。
“不、说、是吗?”
少佐阴沉沉地扫了一眼周围,然后看着烧的通红的铁烙。
翻译立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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