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说,池欢就知道他知道她去警局看墨时谦的事情。
或者,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下。
池欢用力的咬着唇,指甲也深深的没入她的掌心,只有以这样清晰的痛楚,才能勉强克制她心头的怒火。
她闭着眼睛,然后睁开,把情绪从声音里抚平,“当然是既感动,又心疼,”
她的语速很缓慢,冷然的一笑,“用伤害自己儿子的方式,来逼另一个女人心软妥协,你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有没有一点做父亲的资格?还想让他做你的儿子,牺牲自己的女人去继承你们的家业?呵,可笑。”
劳伦斯淡淡然的道,“你只要有心软,就迟早会妥协,何必把战线拉长,折磨的是时谦,也许还有你自己。”
也许是因为这话说的轻描淡写。
而轻描淡写在很多时候,都比信誓旦旦更有冲击力。
池欢的是怕的。
因为她太清楚在clod—sur董事长面前,她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单薄和渺小。
池欢再度闭上眼,绯红的唇间溢出冷笑,“你就真的不怕遭报应么?”
她一字一顿,几乎是极尽了恶毒,“哦,可能已经遇到报应了,你这一生,看似风光无二,可是,年轻时丧失挚爱,中年丧妻,老年丧子,哦,还有没能出世的孙子……你有没有想过,对不起的人太多,也许死都不会安宁。”
岳霖坐在她的身侧,闻言都愣住了。
他偏头看着身边拿着手机的女人。
她一张精致俏美的脸此刻冰凉的寒意,冷艳得能起刺芒。
池欢在媒体面前高傲美丽,但她在墨时谦面前大部分时候都是个娇软的小女人,以至于岳霖一时间无法适应这样的画风。
“我告诉你,你就磨吧,别以为我会怕了你,伤了我别说墨时谦不可能接受你那点遗产,现在你从小栽培的大儿子没了,他要是恨上你了,clod—sur说不定都没法保住——你年纪大了,已经生不出儿子,你根本不能没有他,可我不同,没了他,大不了我再换个男人。”
说罢,她就把手机给挂断了。
岳霖看着她用力的闭着眼睛,呼吸剧烈。
握着手机的手指更是极端的紧绷,关节泛着阵阵的白。
“那老头怎么刺激你了,你这么怼他。”
池欢俯首,把脑袋埋入自己的掌心。
岳霖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要压力这么大,这些对时谦来说不算什么,他硬的很。”说是这么说,但他眼底还是酿出了担忧。
也许就是因为知道时谦太硬,所以劳伦斯才把所以的力压在了池欢身上。
…………
池欢回去后,接连着几天都没有出门。
墨时谦让她等,她除了等也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其他的……她也没有心思和精力。
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
直到有一天,宋姝找来了别墅。
宋姝跟温薏的气质有某种程度的类似,但温薏的气质看上去更温柔,举止更有名门千金的气度,骨子里却又更果断利落。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大衣,仍然跟她第一次见她时没什么区别,“池小姐。”
池欢看着她,面上没有露出任何的声色,“特意来找我,是有事跟我说?”
“自然。”
“你说。”
宋姝微微一笑,很是无奈的模样,“这件事情,董事长不让我告诉你,我前两天问墨总……他也拒绝了我偷偷带您去看他的提议,所以今天来,是我擅自做主……”
她顿了顿,才继续道,“我希望如果墨总问起,你就跟他说……你是托其他的朋友查到的。”
池欢的脸色还是变了,“他怎么了?”
“伤的比较严重,在住院。”
…………
在住院……
去医院的路上,池欢抿着唇,淡淡的问,“劳伦斯限制他的自由跟通讯吗?”
所以他没有告诉她?
宋姝静了静,苦笑,“这个不用限制……他现在也没法自由走动,至于通讯,墨总联系过他朋友了,应该没有吧,限制他的话,他不配合治疗,董事长也没办法。”
池欢闭上眼,觉得喉咙被人掐住了,“他伤得这么重?”
“我想……池小姐应该不想知道这些。”
池欢红唇抿出几分凉薄的笑,“你真的不想我知道吗?”
宋姝笑了笑,“好吧,也瞒不过池小姐,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条线会被拉长……你看不到不心疼,但我是真的不忍心。”
“你说。”
“车轮战,跟墨总关在一起的都是退伍兵,也有因为重大过错而被开除军籍的特种兵,他们每天都要打架,你知道的,血肉之躯,再厉害的人也经不住这样不间断的攻击,对方被打伤了,可以换新的人继续,可墨总的伤只会累积,甚至得不到好的医治,这样持续下来是什么情况,就应该不用我多说。”
宋姝说话的时候,池欢是闭着眼睛的。
前面开车的安珂,从后视镜里甚至看不出她的表情。
因为她此刻,是面无表情的。
宋姝的声音在车内继续响起,“墨总刚进医院的时候,董事长就想让你亲眼看看的,是墨总打翻了医生的药和仪器……当时情况需要急救,董事长暂时的答应了他。”
“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
准确的说,不是没有告诉,而是隐瞒。
甚至连想让她看看墨时谦伤的多重的劳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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