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自己身上半旧的素锦衣料,她身上这件衣服的料子,水头恐怕还没有眼前叶妈妈身上的好。
而她手里这套妆花缎的衣裙,根本价值不菲,对于一个五品官的家来说,应该是难得的珍贵之物了。
怎么会给她?
想了一想,宁仪韵便试探道:“叶妈妈,之前,我也不知道府里给我制了这样一套妆花缎的衣裙,也没有绣娘来给我量过尺寸。现在,也不知道这衣裙是不是合身?”
宁仪韵笑了笑,接着说道:“若是穿着不合身,去见贵客,怕会不妥当。”
“合身,合身,”叶妈妈道,“这不快要入夏了,府里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都要置办夏装的,二小姐也是要置办夏装,前两日,府里的绣娘给二小姐量过尺寸的,二小姐不记得了呀?”
“这……恩,可是,这妆花缎……”
这妆花缎……
宁仪韵心道,叶妈妈说的确实没错。每到换季的时节,府里的主子和下人都会置办新衣裳。宁仪韵知道,每到换季的时候,府里也会给她置办一两身新衣裙,不过一个季节一两身衣裳是不够穿的,所以宁仪韵平时经常穿着一些陈年旧衣。
前两日,确实有绣娘给宁仪韵量过尺寸,不过那是给她做例行的夏装用的,她的例行夏装只会用一些普通甚至低劣的素锦缎子,是断不会用这么贵重的妆花缎。
是以,宁仪韵见到这妆花缎襦裙时,一时间没有想到前两日绣娘给她量尺寸的事情。
“这妆花缎啊,是府里刚刚采买来的,是昨儿才到的,统共也就一匹。这妆花缎被送进清宜院的时候,刚进清宜院的门,连夫人都没有看到,恰巧就被老爷看到了,老爷就命人按照二小姐的尺寸,连夜赶制出来的。”叶妈妈答道。
“原来如此。”宁仪韵笑着点点头,心中疑惑却是只增不减。
这妆花缎是昨天才到,而且只有一匹,宁贺就让人按照她的尺寸,连夜赶制出来了一套衣裙。今天,又让叶妈妈带过来让她换上去见贵客。
看样子,这身妆花缎的衣裙,是宁贺为了让她见这位贵客而特地准备的。
“叶妈妈,我爹让我去见的这位贵客到底是谁啊?”宁仪韵问道。
“二小姐,这老奴也不知道,”叶妈妈摇头道,“老爷只是吩咐老奴,带了这身衣裳,请二小姐换上之后,正堂上见一见贵客,旁的老奴也不知道了。”
宁仪韵看了眼叶妈妈。
叶妈妈连忙补充:“二小姐,老奴是在清宜院当差的,外院那边来了什么客人,老奴确实不知道。”
“嗳,”看样子叶妈妈是真的不知道,她便应了一声,说道,“叶妈妈稍候,我去把衣衫换了就来。”
说罢,她把衣衫搭在手臂上,转身进了屋子。
片刻之后,宁仪韵从屋子里重新走出来:“叶妈妈,走吧。”
看到换了新装的宁仪韵,叶妈妈一愣,妆花缎华丽明艳,若是姿色一般的,穿了这妆花缎的衣裙,反而会被料子的艳丽盖住,而宁仪韵穿了这一身衣裙,却是半点怯意也没有,绝色姿容压住了这高贵的妆花缎,明丽的五官和妆花缎相得益彰,贵气大方。
“叶妈妈,走吧。”宁仪韵又唤了一声。
“嗳,嗳,走吧。”
叶妈妈口中连连应声,心中却是啧啧,这样容貌出众的女子,怕是京城里那些王孙公侯家的嫡小姐也不是比不上。
可惜,却出身在小官之家,还是个庶出的,而且生母还是个低贱的丫环出身。
这样的身份配上这般的姿容……
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是幸还是不幸。
也不知道这二小姐的命怎么样。
——
宁府说小不小,说大倒也不大,从秀兰院,走出二门,走到外院,也就小半刻钟。
宁仪韵跟着叶妈妈走到正堂门口,正堂的门虚掩着的,叶妈妈在朝门里轻声说道:“老爷,二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吧。”男子的声音从堂中传来过来。
叶妈妈给宁仪韵使了个眼色,宁仪韵点了下头,推门而入。
“是仪韵来了啊,来,到爹这里来。”
宁仪韵一进屋子,就见一个中年男子朝她招了招手,她知道这应该就是自己这具身子的父亲宁贺了。
宁贺看着在四十岁左右,身量不高,有些发福,看着有些胖,长相普通,五官没有什么特色,只一双小眼睛带着淫浸官场多年而特有的精明。
“爹。”宁仪韵走了过去,福了个礼。
宁贺一笑,小眼便眯成了一条线:“快起来吧,来,见过你外祖父和定安候。”
闻言,宁仪韵便转了个身,向坐在东面主宾位的老者行了个礼:“见过外祖父。”
说是外祖父,宁仪韵心里也清楚,这外祖父同她是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的,这外祖父是她嫡母宁卢氏的父亲,也就是宁贺的岳父,她同父异母的嫡姐的亲外祖父,而她的生母只是个丫环出身的姨娘。
说起这外祖父,宁仪韵也是有所了解的,他十分出名,宁仪韵穿越来了一个多月,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了。
外祖父名为卢修远,是朝中正一品的大员,当朝宰相。
而宁贺的正房妻室,就是卢修远的一个庶女,闺名朝怜。
宁贺向来善于官场钻营,当年,不知怎地,宁贺勾上了卢修远这条线,想了法子娶到他的一个庶女,从此以后成了卢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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