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前进,就可能会在攻城之前损失全军半数以上的鹞子,在未来的攻城战中,这将极为吃亏。
但是负责前锋指挥的拓跋继达却十分细心,他发现东侧的弩机手两发弩箭基本上都打在了通道上,而西侧的弩机手则有一发打偏,弩箭射到了壕沟里。也就是说,敌军当中的弩机手水准参差不齐,如果只有一个弩机手能够射得比较准的话,己方还是有比较大的机会的……
他这番思索花费了点功夫,后续的部队已经很识趣地不在向前运动了,拓跋光远知道自己站的比较远,无法直接指挥前面的部队,因此并不在这个时候一味地派传令兵催促进攻。他相信自己家鹞子的辨别力和判断力,更相信这些精英的勇气和智慧。
西面城墙上又是三四枝弩箭射了过来,队伍中又是一声惨叫响起。
上弦的速度确实快得有些惊人,但却不是全无间隙,还是有机可乘的,拓跋继达咬了咬牙,轻轻拔出了厚背弯刀,轻声道:“不要理会城头的射击,随我冲过去,向后传——”
拓跋继达猛地跃起,大步迈上了通道。
通道很短,和沟的宽度相当,拓跋继达身高腿长,几步就穿越了通道,来到了壕沟和城关之间。
他没有遇到任何弩箭的攻击。
正在拓跋继达暗自奇怪时,“咻”“咻”的弩箭射击声再度响起。
身后的通道上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闷哼,拓跋继达急忙伏低了身子,城头上的弩箭如果正面射击的话,瞄准壕沟的外围地域,还是有一定几率射中他的。
然而随即他就觉出不对了。
东侧的弓弦震荡声不绝于耳,如今已经是第三响了。
身后的鹞子们没有一个发出大声的惨呼和呻吟,但是拓跋继达听得出来,这三次弩箭攒射都没有落空,最少已经有三名鹞子丧失战斗力了。
“咻——”
第四波……
拓跋继达大骇,东面的射手最少装备了四架弩机,这太可怕了,如果敌军能够给其弓弩手配备四架弩机,那么这支敌军装备的弓弩数量最少要在四十架以上。
西面的弓弩也开始连续发射了,这一次没有像前面一样射完两架之后停顿一阵再射,而是连续不停的开始射击。
第三发……
第四发……
在此期间,东面的弓弩手也没有闲着,这个可怕的射手已经射出了第八发弩箭,倒在通道上的鹞子最少应该在六个以上。
一个还比较年轻的鹞子被射中了大腿,硬是咬着牙一路爬了过来,中间还被自己的队友不小心踩了一脚,五脏内服有一种被踩碎了的感觉,不过踩到他的的那个鹞子队友下一刻便一声不吭地栽进了壕沟中,相比之下,伏倒在地上的他已经很幸运了。
拓跋继达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再阔气的敌人也不可能给每个弩兵配备八架弩机,背都背不动,唯一的解释就是敌军将他们所有的弩机都集中在了两翼方向来对着壕沟进行射击。在这种情况下先头部队基本上相当于送死。
只是明白归明白,他此刻是不可能做跳起来回头冲着战友袍泽们高呼“退回去”的这种傻事的,人都挤在两道壕沟之间的狭窄地域上,退回去也并不安全,反而更容易让敌人的弩机发挥威力。
如今他只能祈求着己方的人数能够超过对手的弓弩数了,在对方把最后一架装填好的弩机用完之前,攻击部队几乎毫无安全感可言。
不过,我还可以做些什么……
拓跋继达打了个滚,身体半跪了起来,他现在丝毫不担心正面会有弩机射下来了,所有的弩机无疑都被集中到两翼去了,虽然拓跋继达还不太清楚这种古怪的打法究竟是什么道理,但是目前的现实无疑证明这是十分有效的战术。
于是他摘下了背在背后的拓木弓,眼睛斜觑着城楼上那个不断发出弩弦嗡鸣的位置,伸手抽出了一支狼牙箭,一瞬间已然引满了弓,两指一松,箭矢发出一声轻响,离弦激射而去。
这时候,细封敏达刚刚发射完了第十枝弩箭。
关于如何在夜色当中使用弩箭给敌人造成杀伤的问题,李文革、细封敏达和康石头三个人足足研究了一个白天。作为两翼连续使用弩机进行射击这一战术的创造者和通道式壕沟的设计者,李文革本人只提出了一个进行夜间定点射击的设想,具体将这个战术完善起来的是细封敏达和康石头。
这师徒二人在对城外的几道壕沟进行目测之后一致将目标锁定在了最后一道壕沟上。这道壕沟的通道设置在正中央,非常适合自两翼使用交叉射击模式予以封锁。不过康石头的射击功夫还远不到家,在黑夜里斜着射击很容易射偏。于是细封敏达最终决定自己一个人负责封锁壕沟通道。
康石头的任务则变成了自左翼对两道壕沟之间的空地进行概率射击,细封敏达要求他按照听到的脚步声来调节射击速度,如果听到脚步声急促而密集,便进行不间断地连续射击,若是听到脚步声很缓慢而且稀疏,便放慢射击速度,以呼吸各十次为基本间隔。
即便如此,康石头的射击也仍然效果不佳,第一发射得很准,第二发慌张射出就射低了,后面还总是有射偏的,直到射出第七发之后康石头才逐渐找到了些感觉,后面的弩箭发射基本上都落到目标区,射飞的已经基本上很少了。
细封敏达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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