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土坯矮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便已经存在着了,只有斑驳的墙灰上还留存着辨认不清的字迹还在诉说着它的过去。不用怀疑的是,在山村人们还没能用起玻璃窗的年代里它应该就已经成型并交付使用了,因为那窗棂间全是空空荡荡的,仅仅糊了好多层发黄发黑,字迹不清的大字报。
就在我想要低头把曼曼的脑袋从风衣里揪出来的时候,门外的风声忽然间变得有些发紧,一阵凉意从我头颈后面侵袭了过来,而那早先被我捅破用来拴住曼曼双臂的窗棂中间陡然间“呼啦“一声飞出了一张纸片,不偏不倚正好被吹到了我的脸上。
我的鼻孔里传来一阵老旧干燥的气息,眉头一皱,从风衣里猛地伸出手来将那张纸片给从脸上扒了下来。
“什么东西?”
曼曼也感觉到了我身体突然的动作,从风衣里蹙着秀眉钻出了脑袋。被吹爆的纸片攥在我的掌心里,我忽然有一种很怪异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这纸张的触感并不像是报纸,而像是我某种曾经非常熟悉的卷册!
对了,就是我当初在师傅地下室中接触到的平安古缚道的图谱!
恍然大悟之后,我惊骇莫名,一把抄起炕头的手电筒来往这张古里古怪的糊窗纸上照了上去。
不照不知道,一照之下,我的两个眼珠都快瞪了出来!这是一张彩页,上面的图案虽然由于多年风吹雨淋的关系模糊暗淡了,可是由于纸质的特殊,还是能够依稀辨别出上面纹绘着的图案。
这是一幅浮世绘!不折不扣的原装扶桑货!
上面画着的是一个身体被扭成不正常的极尽夸张姿态的女子,仰首向天,双手与单脚撑地,另一只脚朝天翘得老高,乍看之下就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而她和服的衣襟间似乎蔓延着一根根黑色的墨线,一直蜿蜒到她的手腕和脚踝,最后消失在纸片的编辑。
俗话说得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张老旧的破纸要是落在胖子的手里,估计立马被他当成废纸给扔掉,可是由于我正好是玩弄绳子的大师,那一条条行迹诡秘的墨线看在我的眼中,立刻化为了脑海里十分立体的图案。
这些图案,显然是我似曾相识的,有些绳索的轨迹跟我曾经钻研过的平安古缚道二十六式如出一辙,但是如果想要像这张褪了色的彩页上一般运使起来,在一般情况下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普通的女子达不到画中模特身体的柔软程度!
莫非这就是天人缚?!
莫非天人缚的奥义,不是在捆缚的手法上,而是在于女子的身体?!只要有一个身负柔术的模特,就能够衍生出许多想象不到的变化?!
为什么平安古图谱的残页会出现在一间北京郊外破弃的农民房中?
……
无数的疑问如同窗棂间窜进的冷风般冲击着我的大脑。曼曼看到我握着一张破纸低头出神,把小脸凑近手电筒看了看,似乎察觉到了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原因,在风衣里扯了扯我说:“你……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文物了啊?”
“可以这么说。”我皱着眉头回答道,“但是这个东西对一般人根本没什么用,我先前跟你说过我的职业了,它很可能是我祖师爷留下的东西。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里,曼曼从我的身上翻了下来,一把提上裤子拉好,一边揉着被我肆虐得有些发疼的屁股一边说:“猪头,你去找老板问问不就好了,自己在这里瞎想,能想出什么东西来啊?”
我一拍脑袋,这就叫关心则乱,看到图谱残页眼睛都发直的我,竟然连普通的逻辑思维都没有了!我连忙把胳膊伸进风衣的袖子,掸了掸沾满尘土和曼曼某些渍痕的西裤站起来,一把搂住她说道:“曼曼,我们这就回去吧!你明天会不会去告我qiáng_jiān你啊?”
苏青曼清瘦的脸蛋在我这句话的刺激下又一次浮现出了怪异的神色,瞪着眼睛盯着我恨恨地说:“你……我根本都不认识你,才见了你两面!你胆子真是包天了!我……我警告你,我这辈子算是跟你没完了,你……要想赖掉今天晚上这个事情,小心我让爸爸找人弄死你!”
说完,曼曼一把挣脱了我的怀抱,紧咬着银牙,一瘸一拐地朝旅社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不禁伸出手来摸了摸后脑勺:
一个女孩子跟你说出这样的话来,究竟代表了什么呢?
卷二。北京欢迎你 五八。线索:平安天人缚!
多想也没用。——金风
望着曼曼被我疯狂肆虐后蹒跚的娇弱背影,我想这样跟她打个时间差回去也好,能少受些暧昧的眼神。于是回到房里从老炕上,拾起曼曼被我扯掉的唇钉和水晶骷髅耳环放在口袋里,又盘桓了两分钟之后,紧紧攥着那无意中的惊天发现踱回了农家乐旅社。
走到旅社门口不远的空地跟前,刚才漫然的篝火才被扑灭不久,老板还在那儿拿着竹丝扫帚卖力地清扫着。我见四周没人,刚好是个说话的时候,忙走上去拍了拍老板的肩膀头问说:“老板,您那个老房子是什么时候建的你知不知道,破窗子的糊窗纸里怎么藏着这样的东西?”
说罢我把左手捏着的浮世绘残页拿到了老板的眼前,另一只手打着手电,尽量保证老板能看得清楚。
“这个……”老板眯缝着苍老的眼角盯着瞅了老半天,一脸迷茫的神色,“咱们家破房子里还有这玩意儿?我咋从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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