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周璟那阴沉的眉眼又恢复了以往的懒洋洋,发丝高束,一身黑色锦袍,又成了以往那个龙章凤姿的美男子。只是薄唇依旧紧紧的抿着,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憋闷恐惧。
“回了皇上,就说本将染了风寒。”
随后又大步跃上骏马,一勒缰绳带着数千雄兵气势汹汹的去了祭坛。
上次,他派了所有的精锐去祭坛找三公主,他冷着眉眼看着沈贵妃的庙祠,埋了一步又撤回了脚,他没怕过什么,可是那刻他怕里面躺着的是自己的小金枝。
但是如今,他什么都不顾及,心里敞亮的很,那小东西骗自己骗的干净,自己又岂会轻饶了她,定要狠狠压在身下,将她一寸一寸的吞噬干净。
他翻身下马,眯着清毓的眉眼看着沈贵妃的庙祠,朝着身后的校尉道:“单修谨是在神寝喊的?”
那校尉生怕忘记什么,把这件事足足问了彭季同五遍,他恭敬道:“下属多次查探,单大人的确是在神寝,想着让耳力惊人的彭大人听见……若非呼喊,单大人也不会遭此劫难。”
周璟紧抿着嘴唇,单修谨这个人虽说不通兵法,可决不是一个蠢傻之人,他到神寝喊彭季同一是距离近,二则是为了引开黑旗军。
他把黑旗军引到神寝,那么三公主应该在神寝相反的方向。
周将军上马到了北面的祭坛,穿过四红门,往西侧的蝶厉坛走。
到了那方一尺的蝶厉坛,看到斋轩处有一个小门,极为隐蔽,便是前面再乱,从这小门中出,绝对不会有人注意。
周璟眯着眼睛斜斜的看着那个小门,门槛处有一只小小的耳铛,那耳铛晶莹剔透,还是他亲自买回来的……
好你个臭丫头,你最好走的远些,否则本将直接捉住捏碎了你!
甄明玉这边儿猛地一抖,她算空了自家驸马的性情,本以为他会毫不客气的抛弃她这枚棋子,却不想他却捂住了消息。
如今这罗州的女酋长和工部主簿有联系,这趟浑水还是不能趟,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罗州是部族,刺史不会来此盘查,那些关隘处的商人也是随意的流动,到时候她随着那些胡商绕道出去便是了。整个上都都知道三公主是个小瘸子,万一找也只会往不会走路的女子身上找。
甄明玉前些日子接到了永州一个野庙案子,正好可以从罗州绕路过去。宋兴贤推了一卦,倒是好的卦象,便点了点头,永州、罗州,哪里都好,有她便好。
因着罗州部族还有些事,待处理完才可以走,他们便停留了两日。
女酋长知道宋兴贤要走,便留下他问了些占凶问卜的事儿,到了大晌午,甄明玉觉得屋子里有些闷,宋兴贤便带着她去了龙仙宫。
罗州的龙仙宫,相传是胡氏女飞升成仙的地方,虽说比较传奇,可是甄明玉却觉得天气燥热,没有往深处走。
宋兴贤知道三公主平日里出行都是轿辇锦帐,便让她坐在凉亭里等着,自己回去给她拿油纸伞遮阳,甄明玉撑着伞,倒是看到了像是仙女一般的木藤。
虽说行路没有轿辇锦帐,但是宋参将温雅有礼,又处处迁就着她,甄明玉倒是也没有太累,除了做菜用的伏酱外。
罗州部族多用伏酱,而且是那种带着甜味儿的伏酱,烹调出的菜往往带着一股子甜味儿,甄明玉平日不太喜吃甜食,所以平日里她吃的菜肴都是不放伏酱的。
宋兴贤一个温雅纯净的侍卫,要下厨为三公主烹调菜肴,说来也是滑稽,甄明玉坐在桌旁看着宋兴贤用长剑刷刷的削着鱼片儿,看着看着就笑了。
她平日里爱笑,其实笑成了一种习惯,但是不是为了开心而笑,这是两码事。平心而论,跟这个侍卫倒是从来不用讲道理,万事他都会迁就着自己,也难怪那些公主有时会嫁给侍卫。
甄明玉用了饭,便到后山乘凉去了,宋兴贤在山脚守着。
月初生,在山脚下隐隐绰绰间有些黑影,惊的树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乱飞,待要细看,却是空旷了一片。
她提着裙子,缓缓走下石阶,一只掉了队的白鸽无力的飞着,蹙眉看了山脚下半晌,正要叫宋兴贤,却看到不远处一堆火把包围了罗州的部族。
那些火把跃动着,一群黑衣人晃着弯刀,将女酋长和赵明珠踢在了地上,甄明玉忙抄小路往山脚下找宋兴贤,可是山脚下却空荡荡的一片。
甄明玉揉了揉眼睛,顺着山脚走,却见宋兴贤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了树丛里。而部落那些人也被五花大绑的推到了山涧的边缘处。
甄明玉将裙子打了个结,小步往山涧处走,刚蹲下身子就听到那些黑衣人把弯刀架在女酋长的脖间,“皮糙肉厚的老娘们,说河道图在哪里!?少说一字,本相就灭了你的部族!”
甄明玉听到那般挖苦人的语气,脑中瞬间浮现出了宋麟的脸。那个吐蕃左相,为何辗转来了罗州?莫非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只不过是拿着松维二州当幌子,他是志在西唐河道图。
甄明玉咬着下唇,一双莹润的眸子盯着山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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