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只以为是绣着的花信子,可是林雯却知道其中的渊源。当年三公主出宫去民间办差,在桥墩下遇到一个男子,那男子手里捧着一株花信子,说心上人不来,此身不动,便是和谁淹没,也要守信。
从那时起,她和林雯便用花信子来确认平安,无论身在何处,只要有花信子来,那说明主仆皆安。
只盼着那客栈的掌柜早早的把那花信子锦帕送到林雯手中,到时候她便会知道自己安全。
待吃完了螺狮,明珠觉得那玉镯子太过贵重,心里有些过不去,便悄悄凑到甄明玉的跟前,小声道:“这是我偷偷临摹的,酋长姑姑曾给礼部的一个六品主簿划过河道图,我一直想出罗州看看,便偷偷的临摹下来,想象上都的繁华模样……”
说完,便将一张临摹了一半的河道图塞到了甄明玉的手里。
甄明玉本来不以为意,但是看到那井泉和河道的宽窄时,心里不由的一惊,这正是周璟主持工部修建的上都大堰。
她虽说平日里处处讲道理,可是这等朝廷密事,她也略知一二,当时自家驸马就是靠着控河道,断了商州的盐,要不商州刺史怎会这么快的束手就擒?
都说山高皇帝远,这罗州远在西唐的边陲,却不想自家驸马的胳膊都能伸到这里,真的是该往吐蕃和西突厥走了!
正想着,就见宋兴贤款步进了院子,甄明玉看他眼底有些紧张,便放下茶杯,缓缓道:“上都可有传出我被黑旗军掳走的事?”
宋兴贤文雅纯净的眸子微微一沉,“我专门到了戎州,只是听那边的百姓说,周大将军主持修葺沈贵妃的庙祠,还有人说三公主如今染了风寒……至于别的倒是没有消息。”
随后,又从罗袖里取出一本崭新的书卷,“公主,这是我在一家书馆看到的,想着你一定喜欢。”
那书卷是专门记录奇人异事的,甄明玉翻了翻,看到里面有许多新奇的东西,里面还记载着有个边陲的国家,妇人生下长子,就会将长子扔到锅里煮着吃了,说是有利于后面的孩子……
甄明玉对这本书十分感兴趣,她朝着宋兴贤淡淡一笑,他有心了。不过此刻她却不能安心看书,毕竟自家那驸马还是妖风阵阵的。
周大将军还真是妖风阵阵,而且这妖风还是毁天灭地的龙卷风。
录册礼官紧紧将典录藏在袖里,站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喘。三公主不在这些日子,周大将军就整日阴沉着脸,在朝堂上怒骂了百官,回到府里也阴沉着脸训斥下人。
公主府那些下人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阴沉的阎罗王。
桌上的茶杯猛地被扫在地上,周大将军那双清毓的眉眼里都是愠怒,“吐蕃侵了越州,河西节度使和剑南节度使一同大战吐蕃?”
“嗯,剑南节度使还专门在月城埋伏了兵力,一鼓作气的击退了吐蕃。”
周璟手指瞧着桌面,薄唇紧紧的抿着。最近上都和西突厥一线全都布置了自己的人,一有飞吹草动,上都就会收到消息。
只是河西节度使和剑南节度使似乎并不像虏劫了小东西,若是真的戮劫了,该马不停蹄的往西突厥走,而非故作忠心爱国的和吐蕃大战。
他脑中万事浮沉,想要捋出一个线索。他素来是自信在怀,可是落到小金枝身上,心就如同放在油锅里煎炸一般,焦躁烦闷。他直觉自家的小东西仍在人世,可是却无迹可寻。
刚从庙祠回来时,整整六夜没合眼,太医开了安神的方子,好不容易睡过去,半梦半醒间,满脑子都是那个小东西,安安静静的写着字,动不动就来一句驸马请自重。再不然就是被压在榻上疼爱时,气恼的叫着他的名字。
他在梦里笑,可是睁开眼那刻却是满室的冰凉……
他以为过些日子,那新鲜感就会退去,却不想就连走路、用饭脑子里都是她。周璟闭上眼,知道自己再不找到她,就要疯魔了。
他叹了一口气,让彭季同回去,一个人躺在了甄明玉睡的拔步床上。
录册礼官紧紧握着笔,最浪荡薄情的人,动起情来,最痴情。如今周大将军这阵阵的妖风,只有那金枝玉叶克制的住。
最近几天,因着吐蕃入侵邠州,周璟整日睡在吏部的大堂里,他甚至有些害怕公主府,害怕自己呆的时间长了,会把她的气息抹掉。他觉得她的气息没了,自己会暴躁的失智。
三公主被黑旗军掳走,他日日担忧着那小东西被黑旗军欺负,甚至直接带了兵去了西突厥边境,他克制不住内心的焦躁冲动,脑中那根弦绷断了,他会破釜沉舟与西突厥一战。
不过,再怎么焦躁,他都是西唐的辅国大将军,是维护西唐百年基业的权臣,谁都可以任性,独独他不可以。
他可以放肆的饮酒作乐,可以放肆的宠爱那个小瘸子公主,可是他不可以用西唐的基业去作!
吐蕃、突厥、溪原蛮子都对西唐的江山虎视眈眈,若是真的出兵突厥,整个西唐就会被吐蕃和溪原在后方扼死。
若是朝里能多几个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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