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醒转过来,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徐原掀开被子,撑着身子然后坐在床榻。被子是新做的,料子摸上去自是十分舒适,红色为主,绣着鸳鸯,凤凰之类的吉祥物,勾勒得栩栩如生。
床的雕饰十分精美,房间里摆放着瓷器,木雕,整一个古色古香的好房间。
徐原不免有些疑惑,未曾想一颗子弹没能了结自己的生命,反而来了这奇异的地处,莫非是影视城不成?不知是谁救下自己,左右也想不明白,不如出房间看看情况。
只是,徐原无意瞥见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头发披散下来,脸色病怏怏的,消瘦而无力,一股子病弱书生的味道。最关键的是,镜中的人并不是自己,但客观事实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的的确确就是自己。把手伸出放在眼前,这只纤长的手年轻光洁,手指节上有老茧,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
推开房门,院子里有一个老妇人拿着扫帚麻利的清扫院落,见徐原推开房门,她连忙上前问候。眼前这位徐原虽说有些才气,但对之乎者也未免太过痴傻了些,可怜了苦命的小姐,嫁给他享不了福不说,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老爷,您醒了,我去叫夫人。”老妇放下扫把,说道。
“不必,不必,我四处走走就好,不用去惊扰夫人。”徐原面色如常,看不出半点异样。他摸不清这个原主人对下人的态度,说话只能紧着小心说。
“您可要小心着点,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妇人退下,复拿起扫把清扫着院落。
徐原心里有些嘟囔,但也未表现出什么,仍旧穿着他那白色分体衣裤,刚出门顺手披了房里挂的一件衣服,此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四处转悠,这并非什么十分富贵的人家,反而有几分破败的感觉,屋檐十分陈旧,院里摆着的水缸缺了个口,盖子盖在上面像漏了门牙的嘴。这些情景倒是和房内的精美有些差距,使他不由对妇人口中的夫人有了几分猜测。
他这个做丈夫的卧病在床,夫人却不在家陪候,老妇见他醒来也没有慌忙地要请夫人过来,反而一脸平静,甚至有些敷衍。这说明他这个老爷在家里地位不高,起码在下人的眼中地位不高。
其实这副身体原先的主人十分有趣,是个嗜书如命的书呆子,整天摇头晃脑地念着他的四书五经,但是身上却只有个秀才的名号,还是个“穷酸秀才”。夫人是从小就与他定下婚约的姑娘,娘家是城里有名的商家,如今这穷酸秀才的家里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只能仰仗着她嫁过来带来的嫁妆过活。家里有三个仆役,这个负责做饭的老妇,还有一个管家和夫人的丫鬟,三人都是夫人陪嫁带过来的。
这书生家里原也是有些家底的,可奈何父母去得早,没有什么亲人帮衬,加之书生本人只会死命地读书,考取功名花费银两,家里的吃穿用度加起来慢慢地耗着,令家里是越来越穷。
都说穷学文富学武,可实际上这个时代学文可也一点不省钱。
要说书生能考上个一官半名的还好,可是他为人不通那人情练达之法,学的东西科举时难以灵活应用,屡屡落榜。
这个世界并非他所熟知的古代,而是类似于平行世界的存在。大致的历史轨迹与原来的古代相似,民生状况处于宋明这个阶段。商品经济抬头,贸易繁荣,然则高祖立下重文轻武的规矩,虽空有昌盛帝国,却常遭北方少数民族的轻辱,令人扼腕。
晚饭,老妇人来禀报说夫人回来了。徐原却犯了难,因为他不会穿这古代的衣服,总不能穿着这身内衣过去。无奈,只能将夫人请过来了。
一只纤美的手推开房门,柔美的面庞,乌黑的头发盘在脑后做少妇打扮,是个极美的人儿,只是这年纪看起来却是有些小了,估摸着也就十七八岁。这小子真是好大的福气。
她微微一福,算是请了个安。苏珺打量着自己的夫君,还是有些病怏怏的样子,不过倒是比早晨精神了些许。
此刻画面有些小小的尴尬,夫妻二人相对而立,却显得十分客气疏远。
“夫人,为夫起来找不到衣服在哪。可否替我拿来”。徐原不慌不忙地睁眼说着瞎话。
“却是妾身的错,夫君卧病在床,醒来不能看见妾身在旁侍候,妾身失了本分。”说罢,小姑娘泫然欲泣,低声啜泣起来。
徐原连忙伸出手去擦她的眼泪,苏珺见他这一举动,不由愣住。
“我这个大男人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要夫人去独自面对这些事,该是为夫愧疚才是。”徐原自顾自地说道,没有理会苏珺的惊讶。他也有些心疼这小女孩,看着她眼中的悲伤,这新婚的日子怕是挺让她难过的。
眼前这徐原说着从来没讲过的体己话,让苏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从未嫁时旁人口中的那个读书读到有些痴傻的书生,到前几天新婚之夜仍在捧书夜读的丈夫,睡觉时姿态比自己还要僵硬,此刻却像换了个人似的,竟然开始关心自己。本是旁人口中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从书呆子口中听到却是十分的难得。
苏珺轻轻拭掉了泪,帮丈夫拿了衣裳,替他穿了起来。
徐原还是第一次被别人伺候着穿衣,苏珺的指间不自然地蹭到他的身上,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种事情对苏珺而言也是第一次,她做得很慢很细致。
晚饭,菜不多,但很精致。徐原沉默地吃着饭,偶尔抬头看几眼苏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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