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
她有两个困惑:第一,他为什么一下子买了三张票?第二,他怎么要到了高东山的身份证号?
姜锦年换位思考,解决了第一个问题。假设,她和傅承林、傅承林的同事,共计三人,坐地铁去某一个地方,那地铁票加在一起十几块钱,姜锦年一口气买三张票,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这十几块对她的价值,就像几万块对傅承林的价值。
刹那间,姜锦年垂头丧气。
高东山神采奕奕:“这次出来收获不小,谢谢你,姜锦年。你和罗经理、谭经理他们一起调研过制造业吗?我们组里的秋哥、王哥他们经验也多,五位基金经理助理,属你最年轻,刚开始还有人不服你升职快……”
傅承林打断道:“谁不服?”
高东山尴尬地笑了一声:“啊?嘿嘿。”
傅承林摊开一份财经报纸,像个老干部一样翻弄几页。比起电子产品,他更喜欢报纸与杂志的阅读体验——他在父母的教导下,七八岁就开始读一些财经新闻。当他十二岁,母亲言传身教,手把手教他炒股。刚开始他玩得很烂,每天都亏,每天都赔,市场掌握了他的喜怒哀乐,但他渐渐学会了看淡账户里的数字。
他思及自身经历,说:“投资是一门艺术,有天赋高低,性格分类。姜锦年有资质,非常努力,也热爱她的工作,为什么不能升职?
高东山手臂横放,搭在前桌,推心置腹地解释:“姑娘们做这行……常出差,不方便。”
傅承林却道:“金融行业,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他合上报纸,介绍道:“我们公司也有男员工不爱往外跑,什么活都干,就是离不开家。能为工作牺牲多少,看个人,不看性别,你说呢?”
不锈钢的盘子里,摆放着酒心巧克力。
高东山剥开锡箔纸,尝一点巧克力——嘶,忒甜了,不合他的口味。他捂着嘴咳嗽半晌,主观上不愿与傅承林争执,但他必须表达真实意见:“傅总,你开公司,你理解吗?姑娘们容易被占便宜……基金这行业,还是要招男职员。”
傅承林反对道:“男人应该保护她们,而不是减少她们的机会。”
高东山算是明白了:傅承林这个人,完全倾向于姜锦年。
他没再提一句话。
姜锦年压根不知道他们聊天了。她戴着耳机听音乐,侧身望着窗外,览尽辽阔疆域,山河表里,忽然觉得世界真宏大,而她真渺小,如同沧海中的一粒沙。
夕阳收落余光,天黑了。
今晚乌云浓厚,不见月亮。
姜锦年趴在窗边睡觉。
等她清醒,飞机刚好抵达北京。傅承林拎着她的随身行李,带她回家,外面正在下雨,潮湿阴冷,她寸步不离紧跟着他,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一顿,用力回握。
大雨滂沱,冲刷着玻璃墙。
室外气温更低。他脱下外套,裹在姜锦年身上:“入冬了,我建议你穿裤子,放弃裙子”,又考虑道:“膝盖受冻不是闹着玩。”
姜锦年确实有些冷。她穿着单薄的黑色丝袜和一条针织连衣裙,披着傅承林的衣服瑟瑟发抖。她离开之前,天气还没这么凉快,可是秋冬季节的北方城市,经常在一场又一场的降雨中大幅降温。
半夜十一点多,姜锦年总算回到了家。
确切地说,是傅承林的家。
傅承林拧开浴室水龙头,姜锦年又被他骗着一起洗澡。热水冲刷傅承林的背部,他浸泡在浴池里,手向后伸,试图捞住姜锦年。
姜锦年搭上他的肩,揉了几下,力度适中,像在进行一场按摩。
她问他:“舒服吗,这样?”
她紧贴着他的后背,右手挂在他肩头,又去研究他的伤疤——真的很不明显,不细看就忽略了。如果傅承林的奶奶没说过那些旧事,姜锦年就算瞧见了也不会觉得怎样。而现在,姜锦年用指腹贴上疤痕,来回摩挲,自言自语道:“当时肯定很疼。”
她轻声哄他:“亲一亲就不疼了。”
他笑了,摸她的脸:“请你试验一下。”
姜锦年顺从地点头。
她不幸自食恶果,凌晨才离开浴室,第二天早上差点起不了床。整个人困得掉眼泪,鼻腔是充血状态,后颈往上那一片都发酸。傅承林见她睁眼望着天花板,走过去,挑起她的一缕长发,把玩片刻,就说:“公司开晨会,我先走了。早餐在一楼,你吃过饭再去上班,司机送你。”
她一声不吭,扭脸埋进枕头。
这是典型的小脾气。
傅承林看一眼手表,继续说:“昨晚是闹得过了点儿,我在反思。”时不待人,他无法久坐,只能帮姜锦年掖好被子,提醒她注意时间,又或者干脆请假算了。
等傅承林出门走远,姜锦年翻身坐起,飞速下床,喃喃自语道:“我才不会请假。”
她不太明白,傅承林睡眠时间也少,难道他不困吗?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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