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你真的要用所有的编钟同时演奏吗?”穆琳琅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是啊。”隋星野说。他微微皱着眉,无数乐曲像水一样从脑海中流过。“现代曲风的果然还是觉得不合时宜啊,只能用那首了吧……”
“可是,这里有几百个编钟啊,说不定有一千个!”穆琳琅还是觉得非常难以置信。这一片草坪上安放着几十架编钟,每一架上面少则十几,多则有几十个编钟。编钟是一种非常大型的乐器,通常一个人也只能演奏一架,而这里却有这么多。
“当然我自己是不行的,需要大家的帮助。”隋星野说。刚才引起钟声齐鸣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地方对魂音共鸣并没有什么影响,因此显得底气十足。
“可是我们只有六个人啊!”穆琳琅还是觉得这件事太异想天开,隋星野摇了摇头。
“谁说我们要亲自去敲了,‘神意’永远都是一支乐队啊!”
魂音激荡,绿色的光芒闪过,四把乐器同时解封。四个人分散站在编钟的群落之中,好像是分划了各自负责的区域。莫维勒轻轻拨弦,前面的一排编钟在华光的敲击下发出清脆的鸣响,像是鸟儿欢快的叫声。
“对啊,华光有六条,而且速度又快,这样就可以同时敲击很多架钟了!”穆琳琅恍然大悟地说,话音未落听见一声琴响,十几个小型白壁突然出现在李梦婷的周围。
“比数量的话,我可是不会输的啊!”
“要敲响这种东西,只要控制钟锤就行了。”又一个声音响起,修长的右手指尖挑弦,数个钟锤突然飘浮了起来,正对着廖文杰身边的编钟群落。
“玩打击乐器,可不能忘了我啊!”四个鼓形出现在身前,张勇鼓槌落时,前方的编钟也似乎被什么击中,随着发出了一声高亢的鸣响。“跟上我的节奏吧!”张勇大声笑着,露出一丝热切的兴奋。
“哇,大家都好厉害啊!”穆琳琅惊叹道,然后又想了想:“可是这么多的钟,怎么知道哪个音该敲哪个钟呢?”
“不必担心,”隋星野微笑着,用手指向自己的耳朵,“刚才钟声齐鸣的那一响,我已经记住了所有的钟声。”
穆琳琅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隋星野笑了笑,转过身来,对着慢慢把身子坐直的宋雁生微微一躬:
“金音长老,那么,我们的演出就开始了!”
高音的钟声首先响起,声音清灵细腻,仿佛是树上的鸟儿在窃窃私语。接着,低沉的鸣响回荡开来,如同母亲的呢喃,如同大地的呼唤。顷刻之后,钟鸣开始变多变密,像是潺潺的河水,波光粼粼,琉璃千顷,奔涌婉转,绵绵不绝。
隋星野开始唱了。
隋星野能够利用魂音使神意乐队其他人的乐器不借助音响就能发出声音,自然也能控制音量的大小。此时其他乐器的声音都被压制,轻微的琴鼓之声参杂在钟声之中,将钟声衬托得更加悠扬明亮。而隋星野一开口,富有磁性的声音如泣如诉千回百折,仿佛是魅惑的粼粉散布在空气之中,让人忘却身边的一切事情,不能自已地听入了神。
隋星野唱的是从母亲那里听来的一首歌,虽然他并没有问过,但似乎是一首古曲。曲词来自《诗经》中的《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古曲古诗,四字一韵,虽然只有三段,却仿佛是一幅渲墨的国画,意境深远。隋星野低垂着眼帘,突然记起母亲在唱这首歌的时候,似乎总是一副寂寞的表情。又想到一个多月过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会不会因为找不到自己而着急,想着想着,也有些悲伤了起来。
主旋律重复过几次,整曲静音收尾。隋星野深吸一口气,正想问宋雁生他们能不能通过试炼,抬起头却吓了一跳:
“哭了!”
不是那种悲从中来的潸然泪下,简直是毫无节制的嚎啕大哭。穿着暗青色袍子的人匍匐在地上,不断地用袖子擦着眼泪,泪水像是喷泉一样地洒了满地。
“呃……要不要给他一包纸巾?”李梦婷悄声问隋星野。“不过哭成这个样子,说明我们的音乐可以过关了吧?”廖文杰扬着嘴角。
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子,隋星野也觉得有些为难。“宋长老?”他试探着唤道。对方似乎听见了,又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抬起头来。
“实在……实在是……太美了……”宋雁生一边抽噎着一边说,“你们……就先……回去吧……让我……再……再哭一会儿……”说着泪水又不断地涌了出来。
隋星野无奈地皱起了眉,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但是,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办。“宋长老,很抱歉打断您,”隋星野叹了口气,“可是,如果您承认了我们的曲子可以通过试炼,还请将您掌管的古谱音符给我们。”
听到这里,宋雁生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他又抽泣了几声,好像是缓过来了一点。“哦,对了,还有这个。”他忍着抽泣擦了擦眼睛,坐起来看着隋星野:“嗯,你们,的确通过了,把手伸出来吧。”
隋星野闻言,立刻像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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