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反手关住门,顺着门框慢慢滑坐下去。门外传来博渊敲门的声音,还有他一遍遍的说“爱你”。吉祥抱住自己的双肩,她想捂住耳朵,可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擦都擦不完,哪儿还顾得上捂耳朵?
吉祥只觉得,博渊一定是喝醉了。否则怎么会那样对自己?她知道博渊一直喜欢自己,可是……她也说了,他们二个人根本不可能。吉祥不由自主想起了雅襄公与小姑的事情。他们二人,也是兄妹,因为不伦之恋,父王差点儿没能登基,而小姑也差点儿成为罪人。
他们的女儿素衣,那个素未蒙面的姐姐,最终也惨死他乡。即便相爱又如何?难道要泯灭一切的理智么?
“吉祥,跟我走,好么?我们离开了这里,就不会再有人说什么了。吉祥,除了你,我真的什么也不想要。”
吉祥狠狠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半晌,她轻轻侧眸,“三哥,你走吧。今日我就当做你没来过。以后,你切莫再如此了。”
“不,吉祥,你听我说……”博渊不死心,还想再说什么。
突然,小白出现在他身后,稽首道:“王子,军队里出了点儿事儿。还请您速速回去。”
博渊这才停下敲门,转首看过去。他抬首,凝视那颗合欢树,良久才轻叹一口气,对小白道:“知道了,你去门外等我片刻。”
小白离开后,博渊才转过头,隔着门,对吉祥道:“我知道你还不能接受。可是我能等。吉祥,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当你的哥哥。一个月后,我会再问你一次。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到那时你只要真心告诉我你的想法即可。我走了。”
等博渊走远了,吉祥才慢慢打开门。她惆怅地望着远方,心里想着,不知何时博渊才能真正明白。他与吉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
申时。
吉祥满腹心事地坐上牛车,慢慢往城外驶去。燕儿如今已经成亲了,成了白大人的夫人。王宫里又拨了两个丫头,一个唤作秋菊,另一个唤作玄蝉。两个丫头都挺水灵,且极其机灵。此时,她二人围着吉祥坐在一起。
秋菊瞅了瞅吉祥的面色,小心斟酌了一番,轻声道:“公主,奴婢听说,近日宋国那边儿又有流民过来,此时出城,恐不安全吧?”
吉祥叹了口气,“有七七与何奈跟着,有何不安全?”
七七与何奈二人骑着驴,走在车驾两旁。听公主的话,七七高兴道:“是啊,公主放心,有七七在,定不会让贼人钻了空子。”
秋菊低下头来,“是奴婢多嘴了。”
吉祥瞥了眼秋菊,“伺候本宫时,不用总揣摩本宫的心思。有时间多研究些菜谱点心,这个本宫倒是格外喜欢。”
秋菊忙点头,笑着道:“是,奴婢明白了。”
“公主,请用茶。”一旁玄蝉笑着递过来一杯茶来。
不多时,车停在了郊外寒桥旁。
吉祥在菲儿的搀扶下,下了车来。
刚一站定,她便望见满塘荷花,一股子清香味儿扑鼻而来,更可喜的是那荷花开得格外娇艳,好看极了。吉祥放开菲儿的手,开心地往桥上走。
一路而上,吉祥能清楚的闻到除了荷花味儿以外,还有淡淡的檀香……吉祥微微一笑,一扫心底的不快。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不远处,了悟一袭淡紫色衣衫,渐渐跃入吉祥的视线。他轻吟诗歌,缓缓行来。便如一副画卷,没有浓墨艳彩,却让人看了格外舒心。
吉祥笑看着他,直到他停在眼前,“今日你约本宫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了悟侧身,看着桥下荷花,淡淡一笑,“最近看书上说,男女相互倾慕就应该多赏赏花,看看景,顺便请个花灯,顺水而下。格外浪漫。”说完,他看向吉祥。
闻言,吉祥捂嘴一笑,“你看的八成是小摊上的书,没个依据。”她言笑晏晏,立于桥上,一袭淡黄色衣衫,上绣的恰好是一副出水芙蓉图,甚是应景,“不过,本宫倒是喜欢。”
了悟牵起吉祥的手,并肩而立。一缕微风拂过,吹起吉祥鬓边碎发,了悟回头,替她拢发,“吉祥,你……打算何时与驸马和离?”
闻言,吉祥微微一愣,侧首看过去,盯着了悟的眼睛,“原本,本宫打算让那个贱人生下孩子,待袁玉最伤心欲绝时,与他和离。不过现在……”她越发握紧了了悟的手,“本宫打算明日就找他,与他和离。”
“如此仓促,是否不妥?”了悟有些担忧。
吉祥摇摇头,“有何不妥?他背着本宫与淑灵欢好时便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本宫拖至今日,已经算是极限。”
顿了顿,了悟微微皱眉,“可是……我听说,你与他成亲,还有一层意思。若你和离,丞相那边儿会不会为难你?”
吉祥轻笑一声,“为难?本宫可是公主,能有谁敢为难?”
了悟知道,吉祥虽然这么说,但实际情况定比这个复杂。原本他只是个和尚,每日念念经即可,可现在,他有了吉祥,就不得不想许多了。
良久,了悟轻声道:“我准备试着参加科考。”
“科考?”吉祥诧异,盯着了悟,“四书五经,孔孟之道,要看的实在太多,秋考也不远了,你……”
了悟笑了,“吉祥,你忘了?我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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