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炎凌问孩子“你是谁”,现在孩子问炎凌“你是什么”,问题一样,却又不一样。他们都搞不懂彼此,,所以发问。但不同的是,炎凌把孩子当人看,而孩子不把炎凌当人看。
在炎凌的信条里,尊严是放在第一位的。因此当孩子问他“你是什么”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恼怒地挥了挥手表示愤慨,“说个‘谁’字能死啊?”
孩子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炎凌扶额,这上辈子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你是什么。”孩子说。
压下些心头的火气,炎凌深吸一口气,“怎么不知道?我叫炎凌,是个乞丐,现在是天魂大陆南国炎陆炎火城炎家七家主的义子。还有个叫未曦的妹妹和一个叫炎伏云的姐姐,他们都知道。”
“不不不,我不是问你认识谁,我只是在问你你是什么。”
炎凌第一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因为疑惑,所以不解;因为不解,所以欲求。炎凌抬起头来,盯着孩子的眼睛,希望可以找到一些什么。但他看到孩子并不在看他,而是将目光越过了他的肩头,望向后方。
炎凌突然生出了一丝不安来。他只觉得一切都在变亮,满满的,不引人察觉地,但炎凌记得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脚边的那块石头是暗红色的。
而它现在变成了夺目的金色,闪闪一如黄金。
炎凌猛地转过了身,瞳孔一缩,他一下子闭了眼。
那是纯粹的光,干净的光,刺眼的光,仿佛积蓄了很多年而要一下子把这光都释放出来。
那光聚集为一束,从远方的黑影十字喷薄而出,又降临于炎凌身上。长袍绽开,无数光点融汇,在炎凌背后延伸,化作两翅光翼,微微抖动间,将炎凌托至空中。
亦成十字。
孩子扬起清秀的小脸看着空中的炎凌,笑了。
“哥哥,你不是要找东西吗?可你没有力如何寻找?原谅我只听彼时的你的话。但这又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以吾相通血脉之名,予汝无上之圣瞳。以血为炎,现则天泣,是曰,天泣血炎。”
“血炎不灭,天泣不绝。又曰,不灭炎瞳。”
那光陡然亮起,淹没了炎凌的身形,但内中两星血红之光却如海中顽礁,岿然不动。
那是……瞳中的血光。
而在千里外的一块石头上,一个名字悄然浮现,紧接着它迅速超过了在它之前的所有名字,牢牢占据了顶端。赤芒一闪,又归为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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