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政府最终与陈柏舟达成合作协议,对当地的药厂进行了顺利而愉快的收购。在律师所的全力斡旋下,这家首次在国内投资生产的外资药企获得了不错的优惠政策,而律师所也签约成了药厂的法律顾问。当然,陈柏舟留用了药厂原有的全部职工,也避免了在收购过程中最容易出现的人事纠纷。
庆功宴是必不可少了,在这次收购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律师所当然是庆功宴上必不可少的贵宾。
庆功宴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几个胖老头都喝得醉眼迷离。林伊不禁暗笑中国餐桌文化的强大,任你平日如何精明犀利,一旦你被这餐桌文化包围,定让你乐在其中。
林伊是被余晓晴拉来的,她对这类应酬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既不讨厌也不喜欢,再说她还想弄清楚陈柏舟和当年那个献血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以余晓晴让她来她也就来了。酒过三巡,几桌人相互走动,开始勾肩搭背拉关系,反正酒后的话不作数,就算说出了感天动地的海誓山盟,第二天酒醒之后统统可以不认账。
林伊没多少酒量,两杯葡萄酒下肚,感觉脸烧得厉害,悄悄离开餐桌到外面透透气。这是个花园式餐厅,装修优雅低调,外面是些迂回曲折的亭台楼阁,离餐厅里的其他客人很远,相互之间不打扰。林伊走走停停,做着深呼吸帮自己散酒气。身后突然有人说:“林小姐没喝多少,看来酒量不太好。”
林伊吓了一跳,回身看见是陈柏舟,说:“陈先生是主人,怎么扔下几桌客人就跑了!”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林伊面对这个还很陌生的人,话语里竟多了几分俏皮。
陈柏舟低下头看着林伊,眼中带着三分醉意,嘴角微微上扬:“林小姐也是我请来的客人,我看你离席独自出来,怕你醉得找不到回去的路。”
林伊看着他,感觉到他的气息向自己靠近,心中有些慌乱,低头说:“陈先生有些醉了,外面冷,还是回去吧!”说完下意识的把自己外套拉紧,转身就走。
陈柏舟一把扣住林伊的手腕,眼中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复杂:“林小姐上次见到我不是很惊喜吗?今天怎么无话可说。”
林伊似乎被人说中秘密,用力想甩脱被陈柏舟抓住的手,却被抓得更紧,心中有些微怒,说:“那天看见陈先生,我以为是一直想要找的一位朋友,我可能认错人了。”
“认错人?”陈柏舟的脸上浮起一丝嘲讽。“林小姐可能认错了人,但我不会认错。五年前林小姐为了那个叫夏志远的人,一副要献出生命的样子,可真是让人永生难忘。”
林伊怒气浮在脸上说:“陈先生真是喝多了,我印象里五年前献血那个人说话可不是像你这样阴阳怪气。”
陈柏舟轻轻一笑,放开林伊说:“我说话应该是什么样子?”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和五年前急救室前的陈柏舟一模一样。
林伊看着他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有些犹豫的说:“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口不择言。这么多年一直盼着能再见到你,五年前还没来得及说声感谢你就离开了,心里一直感到不安。”
“噢?”陈柏舟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感到不安?我救的那个人叫夏志远,为什么是你感到不安?”
林伊忙着解释:“夏志远心里也非常感谢你。今天我先替他谢谢你,他明年就毕业回省城了,到时候……”
“不用了,”林伊还没说完就被陈柏舟打断了。“我当年救他也不是为了你的感谢。我献血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希望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今天时间不早了,饭后我让司机送你和余小姐回家。”说完沉着脸,回到了餐桌。
林伊看着这个人阴晴不定,或严肃或戏谑,有些不知所措。既然他要求替他保守那个献血的秘密,自己照做就是。陈柏舟派车把林伊和余晓晴送回了家。余晓晴喝了不少酒,一路上昏昏沉沉,到了家还赖在车上不肯下车,嘴里却是嘟囔着吴东阳的名字。后来司机看余晓晴走不了路,很礼貌的把余晓晴直接背到卧室里才离开。
事后,林伊曾想把陈柏舟这个事情告诉夏志远和余晓晴,但她都忍住了。余晓晴也从来没有提过,看来她对于陈柏舟是献血那个人的事情毫不知情,证明陈柏舟对余晓晴只字未提,自己反而不好再说什么。
后来,余晓晴她们律师所成了陈柏舟药厂的法律顾问,双方业务往来很频繁,但余晓晴主要做婚姻及财产方面的案子,后期也就没有再参与药厂那边的事务,林伊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陈柏舟。
临近春节的时候,学校的学生都放假了。老师们再坚持几天的教学会议也将迎来一个美好假期。林伊这个学期基本都在旁听,有时参加一些学校的外事活动。下个学期系里有位教精读的老师休产假,教研主任已经明确让林伊代课,一年以后再确定林伊的任课方向。
这几天,林伊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春节之前去一趟北京。夏志远的导师因为一个项目上的事情去了美国,这个项目是美国的一个基金支持下进行的。夏志远说如果过年回家,在屏山没有网络,跟导师不能进行邮件沟通不太方便,而且他过年期间还要在移植中心值班,所以回不了屏山。
林伊知道他有苦衷,他不回来其实还是为了省路费,还可以挣一些值班费。他妈妈的病已经无法好转,最近已经开始腹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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