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玄熙的声音不觉嘎然而止,白千璃抬眸,却见一滴眼泪从玄熙眼角溢出,本来已经被他封尘的记忆似潮涌一般破流而出,清晰得让他骇然,白千璃心疼的伸手,拂去他眼角的那滴清泪,他眉头微微一蹙,将白千璃的手抓在手中,他并非伤心,可却不知为何,眼泪会不由自主的落下,咽下思绪,继续说道:
“某一天,本来毫无团结之意的四方神魔妖兽突然齐聚,倾巢围剿我与水瑶,那一战我们打了百天百夜,水瑶是凡身之躯,她因体力不支身受重伤,倒在我的怀里,最后取她性命的,是我。”
白千璃朱唇紧抿,眼眶泛红:
“比起死在那些妖魔手中,她一定更想死在你的手里。”
玄熙气息微凝,狠咬牙关,一抹悲愤从他眼眸溢出。
将我吞噬了吧,重华!
他没有告诉白千璃,这是水瑶死前对他所的最后一句话,当时,这句话在他眼里就如晴天霹雳。
或许在这个世上最先看透生死之契的,就是水瑶,她以性命交换,以生死契的形态活在玄熙的体内,此时此刻玄熙才明白,水瑶早已做好了默默厮守在他身边的打算,无论他知道与否,无论他与何人在一起!
但是,水瑶的感情,他一生也无法回应。
“弑主,并不会堕魔。”玄熙语气透着一抹隐忍:“唯有逆天悖伦,驳天伦纲”
他几乎忘记,他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将水瑶噬下,水瑶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忍受着他那般残忍的对待!
白千璃顿时止住玄熙的话,她的食指抵在玄熙的唇间,认真说道:
“水瑶她喜欢你,我能感觉到,她的感情,不比我对你少分毫,如若当时跟你在一起的是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让你那么做,水瑶她,只是想留在你的身边,你千万不要自责,相信我,如果不想水瑶伤心,就成全她的心意。”
玄熙握着她的小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
“如若是你,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你活下去。”
白千璃心头一暖,小声嘟哝:
“你以后,不能再这么乱来了,我很自私,不想步上水瑶的后尘,不想看着你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我也很自私,不想让你只活在我的体内,看不见摸不着,那样只会令我更加折磨。”
白千璃听罢顿时一笑:r1
“肉麻。”
“彼此彼此。”
当年之事,他一直被蒙在鼓里,至时今日,事情的轮廓竟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了起来,水瑶是个聪明的女子,以她的聪慧,怕是早已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无论是他堕魔之前,还是他堕魔之后,落在东海之国与天王之城的纹咒石,怕也是水瑶留下的后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可水瑶再聪明亦不是万能,她应该怎么都没想到,玄熙在堕魔之后会变得那般强大,她切割下来的纹咒石,竟不足以让玄熙恢复十分之一的力量。
又或许,当时的水瑶已是一缕烟魂,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再替玄熙铺更长的路。
门外,白泽一袭白衣胜雪倚在殿墙之上,白眸微闭,将玄熙跟白千璃的对话尽数收入耳中,人人都道玄熙弑主堕魔,可又有谁清楚这其中交织相缠的情感?
“白泽大人?”
夏竹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天王宫内的宫殿布设浩大,殿墙之厚非一般宫殿可比,没有白泽那般的功力,夏竹根本听不到白千璃跟玄熙在里面的谈话。
白泽敛了心下的思绪,缓缓推门而进,白千璃眉眼顿时一亮,蹦跳着小跑到白泽面前:
“白泽老爹,你的伤怎么样了?”
白泽老爹强行将十道银锁链从体内拔出,虽无大碍可也伤了筋脉,伤口已经被烈蝶处理过,此时白千璃还能隐约看见衣襟之下包裹着的白色绷带。
白泽润眸一笑:
“无碍。”
随之从怀里掏出一封邀请函递到白千璃手中:
“东海国主鲛姬亲笔。”
白千璃顿时一怔,连忙把信函拆开,只见上面的字体写得龙飞凤舞,刚劲有力,很是符合鲛姬那等暴烈的脾气。
因白千璃帮东海之国夺回鲛人之泪,东海国主鲛姬特设海宴招待白千璃一行人,当然,这等事情,鲛姬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只是玄熙一日不醒,白千璃便一日不离天王之城,所以鲛姬拜托白泽,等玄熙醒来之后再把邀请函交给白千璃。
而鲛姬设下海宴的事情,整个天王之城的翼人都知道,可以说,唯独宴会的主角,白千璃被蒙在鼓里!
白千璃刚收到邀请函的下一刻钟,天王城翼人侍女蜂涌而进,齐声欢乐的拉着白千璃去了更衣殿,白千璃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翼人的热情所掩盖。
待白千璃被牵出殿门,玄熙跟白泽四目相对,数万年前,两人战役数百,虽无交集却是惺惺相惜,如今一番大战过后,对方心中都不免多了一方认可。
白泽伸出一手:
“能站起来么?”
玄熙傲笑掀被,回之:
“不劳。”
话落,无视白泽对他伸出的援手,稳稳走出殿门,白泽将手侃侃收回,擒出一抹嗤笑:
“本座也没想过真要拉你起来。”
东海之国,苍蓝无边的大海之上,诺大的东海宫殿漂浮在海面,翼人在空中穿梭飞行,忙着布置宴会所需的东西。
东海之国与天王之城的居民齐齐相聚,光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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