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卓玛等了十八年才等来的男人,现在却被她干爹与叔叔用计关进了风马堂的地下室,用激将法幽禁在出磁铁的山谷,一把剑与一把刀就将他牢牢地禁锢住了。据说这个磁铁山谷,曾经有一支远古的军队,进去后就没有再出来,可见其磁性是何等的强烈。格桑卓玛必须尽快的找到她心爱的吴公子,她相信自己会比那磁石更强大,一定会将他从磁屋子里吸出来,吸引到自己的身边来。
现在,格桑卓玛找到了一块将吴翘楚从地下磁屋中吸引出来的磁铁,那就是九把刀。就像吴翘楚剑不离身一样,他也身不离刀,那把精钢大刀他须臾也脱不了身。机会开了一条缝隙,她就趁机钻了进去。当达娃与艽野将九把刀暗中去地下室的消息告诉格桑卓玛时,她欣喜若狂,当即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下去。
这地下磁室的确机关重重,只有独一刀与九把刀各执一把钥匙,也就是说,只有他们才能把暗室的门打开。格桑卓玛的动作也太快了,九把刀刚进屋,她就闪了进去,带着达娃与艽野劫持了九把刀,格桑卓玛说,如果他不听吩咐,就将他永远关在这地下室里。他知道她说得出就做得到,也知道自己的武功远远不及格桑卓玛,只得乖乖地听从了她的指令。
格桑卓玛使了个眼色,达娃与艽野窜上去,从九把刀身上搜出了一块超强的磁石,这块神奇的磁石在手,任何强大的磁性物质都无法与它争夺,无论什么刀剑都会一下子吸引过来。她们在地下室里搜寻着,终于用这块磁石将带剑的吴翘楚及九把刀吸引了过来,带出了磁谷。
格桑卓玛将那把刀还给了九把刀,她们带着吴翘楚在草原上策马飞奔,来到了一个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
草原是静谧的,世界上没有比草原更安静的地方了。草原也是明媚的,凄迷的,因为格桑花,更因为草原上的藏族姑娘。爱情使得格桑卓玛变得更加妩媚,更加美丽,她比以往任何时候更美。她的脸上荡漾着甜蜜的微笑,眸子宛若朗星,闪烁着迷人的光彩与幸福的憧憬。
突然,传来了一声冰冷的声音,你不能带走他。这声音听起来,的确像是一阵冷风,一块冰冻,或者一把刀子。
围住格桑卓玛他们的除了柳如风,全是一班年轻的女子,她们是柳如烟,冷茉莉,媚娘,冷月,残雪,小冰,小金玉,慕容小白。
冷茉莉先开了口,吴公子,见了你师父,为何如此无礼!
柳如烟也帮腔道,是啊,就算你再见色忘友,也不能这么快就忘了我们吧?
吴翘楚坐在马上,悻悻然叫了一声师父。
冷茉莉冷笑道,见了师父居然不下马,真是没爹娘教的。
吴翘楚正要下马,达娃与艽野纵马奔来,她们勒住马头,一脸的怒气冲天。
达娃她们手执黑鞭,看着格桑卓玛,等待着她下令,她们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媚娘他们也按住了剑柄,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格桑卓玛喝住了达娃她们,对远方来的客人不得无礼。
吴翘楚睃桑卓玛,她是个善解人意的藏家姑娘,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笑容可掬地对他说,你去吧,他们很在乎你呢。
他有些依依不舍,那我们后会有期。
她嫣然一笑,道,那当然,我苦苦等了十八年,好不容易盼来了你,怎么会不再见面呢,难道要我再等上十八年?
他直视着她,好一会儿,才开了口,那我明天就来看你。
她极妩媚地一笑,来日方长。
吴翘楚似乎还想说什么,格桑卓玛突然调走马头,大呼一声“驾”,已策马远去。达娃与艽野也呼啸着,快马加鞭,一路狂奔,追她而去。
吴翘楚下了马,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悻悻然往回走。马蹄声已经消失,天地间复归寂静,草原上的冷风凉嗖嗖的,呜咽着,枯草在风中摇曳,平添了几分萧索。吴翘楚好几次想回头去望格桑卓玛她们远去的背影,但他压抑着自己,居然一次也没有回头。
吴翘楚又开始借酒浇愁,浪子似乎永远也离不开酒。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唯一想伤害的就是他自己。他似乎听到了一种声音,很轻微,因为很静,他还是能够听得清楚。这声音像是被风吹过来的,也像是他的幻听,是格桑卓玛的声音,是她在草原上唱歌。歌声非常迷人,带着磁性,带有几分忧伤,能把他的灵魂牵了去。他再屏息聆听,那微茫的歌声又消失了。
浪子的忧郁,和这草原的忧郁一样,都是与生俱来的。他剑不离身,酒壶也不离身,剑真能削人间不平,酒真能浇胸中郁积?他有时候真希望将剑在荒原上或山谷中扔了,放马南山,归隐林泉,永远不再当江湖剑客与冷血杀手。但这酒壶他是永远也舍不得扔掉的,就算是离开了心爱的女人,他也离不开酒。他真希望随身带一把锄头,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酩酊大醉了,再也醒不来了,就在那里就地挖个坑埋了,说不定在次年春天,在埋葬了他的地方,会开出一株美丽的花卉来,而花香当中也许还有着淡淡的酒香。
酒醒时分,梦醒时分,草原更加寂寞,更加辽阔,更加苍茫。
我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要到哪里去?
我为什么要生在这个世上?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
哲人们问了一千遍的问题,浪子吴翘楚在继续追问。
或许,他根本就不该生下来,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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