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又是何必呢?”闻人云素一声轻轻的叹息若幽兰,“再这样下去,娘娘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您了……”
“原谅吗?”公冶翊哲声音平淡,须臾后,才道:“云素,你说母后可会原谅朕?母后可会原谅她?”
闻人云素一双美眸瞬间凝满了哀伤,“陛下,您没有错,娘娘也没错,即使皇太后知道了,也不会怪您的。”
公冶翊哲抬步跨了出去,“那是因为朕是她的儿子,但母后不会原谅她的……”
他径直走了,一眼都没有看他的儿子。
行至宫门口的时候,却碰上了带着一行人匆匆忙忙而来的魏公公。魏公公急匆匆而来,公冶翊哲正阔步向外迈,两个人差点就撞在一起了。
公冶翊哲眉宇微微凝了下,一种让人心惊的龙威便自然而然流泻而出。
“奴才该死!”魏公公一边飞速收住脚步,一边立时跪下请罪。
他身后的一群人也齐乎乎地跪下了,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公冶翊哲嘴角勾了勾,勾出冷冷的弧度,“你擅自回绝了天璇宫的禀报,这种事,朕只容忍一次,若是你再擅自做主,若是她有个好歹,即便你是父皇最信任的人,即便你救太后有功,你也万死难辞!”
“皇上,您在不在都改变不了娘娘能不能熬过去,可叶皇后那不一样,今夜是您和皇后大婚之夜,”魏公公有些悲痛地道,“如今您不能没有左相支持,不要冷落了叶皇后。”
公冶翊哲皱了皱眉,眉目一聚,双眼就凝出锋利的寒芒。
魏公公颤了下,被那个眼神吓到了。
“你是父皇的人,但朕以为你知道什么叫一朝天子一朝臣,”公冶翊哲凉凉地道,“你若是再事事站在父皇的角度出发,朕不介意送你下去接着伺候他老人家。”
“奴才不敢!奴才该死!”魏公公立时叩拜下,以额触地。
公冶翊哲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许久后,魏公公才再次抬头,公冶翊哲早已不见了踪迹。想他跟在嘉宁帝身边这么多年,历经四朝,活到这把年纪泰山崩于眼前也神色自若,却没想到被公冶翊哲一个眼神就吓到了。
这个年轻的帝君啊,或许真是大殷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帝王,只是啊……
魏公公转头看了看宫门上悬着的鎏金大字端端正正写着“天璇宫”,那三个字如此刺眼。
第二日,温苏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银杏看到她醒来高兴坏了。
满宫的人都欢喜不已,奔走相告,沉静了整夜的天璇宫忽然苏醒了,欢笑声洋溢在宫里每一个角落。
只是温苏心却看不到孩子,也没有任何人跟她提孩子,像是这个孩子根本不存在一样。
温苏心对这个孩子的心情很复杂,她不像别的母亲一样欣喜若狂地迎接这个孩子的到来的,因为他的父亲是她最恨的人。
但一个个都对孩子只字不提,还试图避开这个话题,就由不得温苏心不疑心。
“孩子呢?他是不是没……”温苏心顿住了话,语音带了颤音。
“不是!”银杏立时大声否认,然后又语气一软,伤心地道:“是皇子,被皇上带走了……”
温苏心挑了挑眉,“公冶翊哲带走了?给谁养了?”
公冶翊哲宫里自然是不可能养着孩子的,自然是肯定交给别人养的。
银杏看着神色静宁的温苏心,猜不出她的心思,便只有些讷讷地道:“云太后……”
“云太后?”温苏心突地笑了,“公冶翊哲以为把孩子留住人质,本宫便有所顾忌了吗?他以为这样本宫就什么也做不了吗?他未免太小看本宫了。”
“到底是太后的亲孙子,太后不会亏待殿下的。”
温苏心轻轻撇开了头,轻描淡写地道:“便就是亏待了又怎样?他既然要投胎做了本宫和公冶翊哲的孩子,他这一生便注定是要吃尽苦头的。”
那样冷漠的态度,让银杏心一颤。
银杏想,这个绝色女子,曾经那样爱笑爱闹的少女,而今,终究是被毁了吧。
自此以后,温苏心再也没有提过一句关于孩子的事。她只径自配合地养身子,多难喝的药她都眉都不皱一下就喝下了,多不喜欢吃的东西,也眼睛都不眨地就吃下了,仿佛这世上所有东西都变得淡了,没有喜欢,没有不喜欢。
但她对公冶翊哲的恨却又深了三分那个孩子,是她和公冶翊哲的,她未必多喜欢他,但一生下来,她一眼都没看,公冶翊哲就让人抱走了。
此次难产,温苏心之所以活了下来,是为了对公冶翊哲的恨,她恨他!
天子册后纳妃,普天同庆。满宫盛大的欢喜,唯有天璇宫清清冷冷的,连墙角的青苔都青幽幽地翠碧着,茂盛的藤枝寂寂探出墙头,累累垂下。
自孝康仁皇帝忽然病逝后,许久不曾有这样的喜事。孝康仁皇帝驾崩后,公冶烨胤册封了温苏心为后,到底因着孝期十分低调。随后是嘉宁帝驾崩后,再是八王之乱。
黎民百姓也需要皇家有喜事能让着阴霾的气氛早些过去,所以,面对新君立后纳妃,虽有个别文人有微词,大流上却还是渴望这样的喜悦的。
唯有个别人觉得新君没能为思顺皇帝服丧九个月,未尽到礼数。但到底帝王家,也不曾实打实服丧的,新君终究也是熬过了半年,才大婚的。
他已经二十三岁了,为王时从未娶妻纳妾,一路服丧,先是孝康仁皇帝,然后是嘉宁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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