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组同学孙忠仁提议,上大车社看看。大车社的官名应该是“运输合作社”,是合作化时,把搞运输的个体户组织起来,成立的合营组织。主要是牛车。马车,还有人力手推车。别看没有机械化设备,那时临江搞建设的很多大型设备,都是他们用蚂蚁搬泰山的土办法运送的。
我们到了大车社,人家自然是不让我们进。看着满院子的牲口棚和四圈杖子边堆放的粪,馋得眼睛都瞪圆了。孙忠仁说:“跟我来!”他领我们来到大车社的后边,找了一段铁丝,揻上钩,从板杖子底下往外勾粪。于美业嫌太慢,干脆把一块板子下面的钉子拔出来,形成一个活门,伸铁锹进去戳粪,很快就把我们所有的土篮装满了。有了这个“窍门”之后,我们组积肥的任务完成的最快最好。
秋天,台兴大队把卧虎山我们学校上边,公路下边的一片土地给了我们学校做校田地。虽说是山坡地,但坡度缓,且是熟土地,土层黑油油的。初冬时分,学生大炼钢铁的任务松下来的时候,我们开始把这片土地整修为梯田。
是时,土已冻了半尺多厚。每天早晨,漫山遍野一片严霜,新挖的土层也会冻上三寸深。王振利不愧是农家出身,很会干这活,他指挥我们把熟土层起出来,码在地头,等修好梯田再铺上,这样就不会影响庄稼生长了。刨土块很累很艰难,但也很有意思。土层冻得很坚实、很艮,尖镐刨下去,一镐一个白点。于是,我们几把镐同时刨一块土坷垃,一会儿就刨开了缝,然后我们同时把尖镐插进有茬的一边,喊着号把土坷垃撬起来,抬到地头去,块越大,成就感越强,大家的劲头也越足。一次,裂开的土块太大,我们几个撬不动,又有几个同学过来帮忙。大家都把尖镐插在有茬的这一面,王振利一声号子,大家猛地一起用力,只听顾善武“唉呀妈呀”一声喊,捂着手蹲在了地上。大家跑过来一看,他左手食指第一关节歪向了一边。看来是骨折了。老师急忙叫两个同学扶他到校医那儿进行了包扎。由于处置的粗糙,他这节手指长好以后始终是歪的。
经过半冬的奋战,梯田终于修好了。春天,我们先往山上的校田地里送粪,种上了苞米和大豆;然后把剩下的粪全都撒在了梯田地里。由于粪多,每块地里都铺了半尺多厚。翻地的时候,精心把粪和土充分拌和匀了,我们种了玉米、高粱、谷子,在边边旯旯种了南瓜,还栽了一些地瓜。
秋天,获得了大丰收。玉米每株都结俩棒,每棒都一尺多长,籽粒饱满,一直上到尽尖上;谷穗一尺多长,肥硕硕、金灿灿的;地瓜普遍一斤多一个;最惹人喜爱的是大南瓜,最大的有二十多斤重。上山秋收的时候,高年级的同学捉了一只刺猬。学校倒出一间屋子,办了一个“校田喜获大丰收”的展览。同学们都特别喜欢那只小刺猬。后来,学校把这些实物拍成照片,作为勤工俭学成果的实证层层报了上去,获得了“全国勤工俭学先进学校”的光荣称号。
五年级的时候,学校又办了制鞋厂、印染厂和印刷厂。临江制鞋厂给我们提供了一批楦子、十条木案和其它工具,还无偿支援了一批原料,并派出两名师傅在现场手把手地教我们。但制鞋的工艺难度有点大,不是我们这些小学生能够掌握的,干了几天,糟蹋了不少原料,最终还是放弃了。
印染厂就是一个项目——染彩纸,工艺极其简单。有若干白铁打的盒子,类似上菜的托盘,尺幅大一些,每个盒子装一种用水调成的颜料,纸是专用的,一头有“库”,用杏条棍穿上,用手把纸从颜料盒那边慢慢拽过来,使纸挂上染料,然后挂在架子上晾干就妥了。学校东坡上有个“红领巾气象站”,周围是平地,我们就把架子搭在这里。每逢好天,就是染纸的好日子。老师把颜料调好,把颜料盒放在一张课桌上,我们学生把纸穿好,排队依次染纸,然后把染好的纸晾在架子上。一种染料用完了,再换另一种。这个厂一直坚持了好几年。
印刷厂要复杂得多。临江印刷厂支援我们两台机器,一台水印机,一台铅印机,因此办了两个车间。水印车间一直没有师傅来教,所以机器安装上之后,就陷于停顿状态。铅印车间最主要的是要有排版人员。老师安排班长刘毅学习排版技术。刘毅细高挑,长得特点突出了一个“大”字,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大手大脚,全身的骨骼也大,人很聪明伶俐,学习好,会说话,很得老师的喜欢和信任。谁知他却办了一件错事。
学校从印刷厂拿来的铅字有限,一次排版的时候,有些字没有,老师就捡了一些不常用的铅字,大约有五斤多重,让刘毅上印刷厂去换。刘毅走到半道,把这些铅字卖到废品收购站去了,钱自然揣进了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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