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啊,”团子思索了一会儿,抿嘴一笑,“在爹的书里看到的。”
“……”抱着团子的手有些僵硬。
“唔,好像是叫……春宫图注解……?”团子为自己的学以致用感到无比机智,略带讨好地仰头看着少年,像一只傲娇求宠的肥猫。
于晋扯着干涩的喉咙,干笑两声,“啊……哈哈,这种事还是……”
“于晋,”团子狐疑地蹙眉,拉长了音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啊——”
于晋低头看着她拙劣的挑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压低音道:“朱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团子双眼放空地愣了愣:“怎么,难道有什……”话语未落,一双湿润的唇就覆了上来,闪电般一触即分。
于晋用食指指腹刮了刮唇,挑眉看着怀中的肉团子。团子雷得满脸懵逼,傻愣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哝,这才刚开始呢。”少年嘴角微勾,痞痞说道,“你要做的羞羞的事情,可不止这个尺度。”
“呜、”猛然回过神来,团子两眼发绿,“什么尺度!还有什么!?”两只爪子不安分地在他的灰布麻衣上挠来挠去。
卧槽,和想象中不一样。“这种事你长大后才能知道。”少年叹了口气,揽着团子的手无意间向下滑了滑,发觉套在身上的锦袍更宽松了些,心中一顿——这只团子又瘦了。“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团子老脸一红,低下头去:“是吧。”不知道他懂不懂有句话叫沉迷美色日渐消瘦。
“看不到我连饭都吃不下了?”于晋调侃道,心里却像翻了五味瓶。父亲在送自己去私塾之后,与自己有关的消息对亲王府是闭口不谈,就怕襄平郡主吵嚷着要和他一起,坏了学习的心思。虽然知道父亲是为了两人好,但心中仍不是滋味。在学府里,每晚梦回之际,总是萦绕着某个笨蛋到处找却找不到他的身影,当他想伸出手,却戛然惊醒,眼前还是学府寝室里幽暗的烛光。
“辽儿,我还要在学府待一载,期间不能外出。”于晋收起思绪和调笑的语气,放软了声音。
“怎么个个都像疯子一样学习……”团子撅着嘴,几乎能挂上个油瓶。
“为了国家呀。”少年宠溺一笑,“我可是长大了要干大事的人。”半晌,没有回话。于晋疑惑低头,却只看到脑袋上的发旋。
团子少有的安静,目光洒在水池边那片袅娜树影上——“于晋,如果有一天,国之将亡,可大明王朝和我之间,只能选一个的话啊,你该怎么办?”
揽住她腰间的手猛然抽离,换而按住她的肩,于晋瞳孔微缩,面色冷峻。“国家灭亡啊……这里可是宫内,天子脚下。辽儿,不吉之语,唯这句是忌讳。”团子被突如其来的严肃吓得一抽鼻子,却还是挤出一句话,细如蚊吟:“那你……会选吗?”
完了,要发火了。团子干脆闭上眼睛。
有人一言不发,有人闭眼等死。
少年心中似包裹着张丝网,似有万千结。真要选的话,“……国家吧。”于晋终是苦笑一声,轻轻道出答案。
“好了,听话,以后不要再问这种任性的问题了。”于晋努力咧嘴,轻轻揉着团子毛茸茸的脑袋。
“嗯,好吧,”团子像浑未在意,认真回答,“以后不会再问了。”
“乖~”他绽出一个笑容,如夏花般绚烂。
……
在普塔殿待太久难免引人耳目,西六宫还是有不少人驻留的。将近日的探亲假期告知了襄平郡主,于晋就将她成功打发走。因他下午便要回去了,在此之前,于晋还要去皇上那一趟。
西六宫的廊道外,夜里下过小雨,现斜阳草树,湿润无声,少年心却沉。
乱世之中,每个人都像风中摇曳的草根,国家是平民百姓最后的稻草,一旦国破,平民再无靠山,唯有沦为西域阶级斗争的牺牲品;而原王朝皇亲国戚的下场,往往是身首异处,尸横荒野,坟头都无。有姿色的女子更是沦为玩物,连寻死的资格也没有。
国在,她的家就在。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灯火烟胧的亲王府,是她心中的天。
夕阳带走最后一丝余辉,金碧辉煌的乾清宫褪掉了光鲜的外壳,露出宁静安逸的本质。
于晋敲了敲殿门,咚咚咚,三下急促的短音。门从里面开了,皇上一身学府回来的便衣,面带胜利的微笑。“搞定了。”皇上嘴角微微扬起。
“谢谢。”少年松了口气,如果漏出马脚,学府会通知那位兵部尚书于大人。他真心不怀念父亲那“爱的教育”。
“辽儿很少肯跑去没有人烟的地方,你怎么叫动她的?”于晋席地而坐,表示很是惊奇。
“我叫她在那等我,我送她一箱笔墨纸砚。”皇上拿毛笔杆抵了抵唇,看了他一眼,笑:“因为没从封地带来,她没法写字。”
于晋一下子愣住了。她怎么可能没事提笔练字?
“她说……她想写书信,寄到学府去。”皇上说着仔细观察着他面部表情,发现他并没热泪盈眶,而是转过头,眼角好像闪过一片晶莹,但转瞬即逝。
“皇上,”于晋抹了抹鼻子,换了个沉重的话题,“大明王朝现在这个残破不堪的模样,我们的国家还有希望么……”
皇上注视着少年的脸,很认真。“会有的。”
于晋诧异抬头。
“因为天下苍生心中的呼声。”皇上来到殿外,仰头看瑰丽的晚霞铺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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