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盏雾气袅袅的清茶。他戴着一顶玉冠,漆黑的胡须梳得整整齐齐,须下还缀着一粒珍珠。左手扶着腰间的玉带,右手放在几上,指上戴着一枚翠绿的戒指。他神情冷峻,双目湛然有神,流露出帝王般的气度。
程宗扬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位殇侯,却有种古怪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程宗扬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开口道:「当日与龙神一战,还未谢过殇侯援手之德。若非殇侯派来那支军队,在下今日也到不了这里。」
殇侯眼睛光芒收敛,但不经意地一瞥仍然精光四射:「你如何看出他们是本侯手下?_」_
「我本来只是有点疑心,直到临走时我认出那位指挥官,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跟朱老头一同出来过的吴三桂吧?那时我才想到……_」程宗扬道:「鬼巫王那位没露过面的师傅,就是殇侯。」
殇侯不露声色,「你何时起的疑心?_」_
程宗扬叹道:「最早应该是在废墟的时候。小紫那死丫头费心费力把我骗到废墟,那地方够隐密的,朱老头竟然能带着人一路迷到那儿,这也太巧了吧?后来见着鬼巫王,疑点就越来越多了。他一个南荒土着,言谈作派和南荒人大不相同。用的剑法——什么黄泉剔羽、妖龙解羽、天王铩羽……佩的还是鬼羽剑,这么多羽字,联想到殇侯的尊号鸩羽,让人想不起疑也难。」
殇侯袍袖一拂,「锵啷」一声,一柄带着血污的长剑落在几上,正是鬼巫王那柄鬼羽剑。
「此剑是我亲手所铸,以羽为号,想告诉阿巫举重若轻的道理。可惜……_」
殇侯眼中的怅然一闪而逝,然后挺起腰背:「你那时便猜到了吗?_」_
「真让我起疑还是在鬼王宫的时侯,鬼巫王对我们的路线了如指掌,人数却少算了一个。我看到他的镜子,别的人清清楚楚,只少了一个!朱老头。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留意那老家伙。」
再往后就是那个黑衣丽人。程宗扬正要开口,殇侯道:「那你是如何认出灵飞镜的?_」_
终于又回到这个问题,程宗扬忍不住道:「我怎么认得它,很重要吗?_」_
殇侯冷厉的目光扫来,令程宗扬遍体生寒。
「本侯要知道你是不是那个上天命定之人。一个天命者!_」_
程宗扬皱起眉头,「你那位好徒弟也说过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_」_
「万物生化,自有定数。一花之开,一叶之凋,一日之升,一星之损,一树荣枯,一国兴衰,莫不如此。天意从来难测,有些人却能窥破冥冥中的天机,变化定数。」
殇侯凝视着程宗扬,沉声道:「这些受上苍眷顾、操持命定之数者,便是天命之人!_」_
殇侯声音并不高,却在程宗扬心中激起巨大的波澜。
上天眷顾的天命之人……怪不得段强那么盼望穿越,原来有这么大好处,莫名其妙就会被认定为天命在身。平常那些小说里的主角,动不动就是王霸之气,自己身上虽然没啥气好充王霸,但看来怎样都还有点主角特权,这天上掉的不是馅饼,是华丽丽的前途啊。
程宗扬打起精神,「君侯是说,我是那个天命之人?_」_
「正是!_」_
殇侯的口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显露出强大的信心。只不过……你说我是我就是,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程宗扬干笑一声:「有证据吗?_」_
殇侯对程宗扬的怀疑不屑一顾,但还是做出解释。
「本侯夜观天象,见有命星现于井鬼之间,徘徊干翼。井宿者,南宫朱雀第一,为天之南门。鬼宿星光俱暗,星中有气如絮,如云非云,如星非星,《苍亘星占》称之为天庙,其气为积尸气。」
殇侯露出一丝傲然的神态,显然对自己的星象之学极为自负。他侃侃言道:「井鬼分野,正在南荒。本侯以天象入先天极数,推知十余年中,必有天命之人自北而至,入于南荒。其人不知其生,难知其终。其命星有积尸气之相,身具异能,可化死为生。」
殇侯言词戛然而止,他凝视程宗扬,眼中闪过一缕异芒,沉声道:「天命所属,必落在汝之身上!_」_
这一番言辞说得程宗扬听得心荡神驰,他的话自己有一大半都听不懂,但要紧的几点自己听明白了。他夜观天象,见到一颗星星出现在南宫朱雀的井宿、鬼宿之间,推断出天命之人会在南荒出现。这个人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更重要的是那人身兼鬼宿积尸气的异相,可以把死气转化为生机——这不正说的是自己吗?
程宗扬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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