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了风寒。
“生了病就要好好吃饭,这样身体才会好。”繁缕围着他团团转,声音温糯,俯身端着碗慢慢劝道,像是春日里沁暖的春阳。
卫衣并不想相信她的鬼话,那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人人都说有好处,他没吃这多年不也活过来了吗。
繁缕无奈道:“咳,督主您放心,这里面只有之前煮鸡汤的时候,加了几根姜丝调味而已,这粥里面是没有的,再不吃可就不好吃了,您尝一口,若是不喜欢就不吃了。”
卫衣坐在红木椅上,由着繁缕一勺一勺的递到他的唇边,然后一口含在嘴里。
卫衣吃的很慢,他含了粥并不喝,而是先由舌尖在嘴里仔仔细细的打个转,才小心翼翼的咽下,生怕里面还有姜,模样秀气得像个小姑娘,看得繁缕哭笑不得。
下次还是把干姜研磨成粉吧,督主味觉再灵敏,也吃不出来了,繁缕一边想一边偷偷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繁缕吐槽:我家督主任性,挑食,人品还不咋好,现下还瞎了钛合金狗眼……
督主发出会心的微笑:可不是,要不然怎么喜欢上了你。
繁缕:……好想打人怎么办
☆、知秋
繁缕盈袖皆是清浅薄荷香, 屋子里挂着竹青色的轻纱帘帐, 不过卫衣看不见,风吹进屋子里很舒服, 繁缕也算摸索出一些经验来,督主嗜甜,每次吃药备好一碟甜食即可。
“督主, 该换药了。”繁缕每日负责给卫衣换药,淡淡的药香在房间中弥漫, 解开卫衣眼睛上的纱布, 换好了药, 然后再缠上新的纱布。
山竹负责熬药,繁缕就来服侍督主用饭,小平子和山竹都感觉日子好过了许多,毕竟不用面对督主那张冷脸。
她扶着督主的手臂,小心道:“督主, 您坐好。”
督主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 繁缕拿着湿帕子给他轻轻的擦干净脸上, 她这样正大光明的看卫衣的脸, 心中颇有些奇异,毕竟这样的坏人,也是不多见的。
不知是什么东西将督主的眼皮和脸上灼伤,留下淡红色的痕迹,斑斑点点的,督主茫然的睁着眼睛, 一双眸子黑漆漆的,往日的神气都不见了。
清凉药膏涂抹在伤处,繁缕搽药的手艺自然比山竹和小平子好很多,轻柔舒缓,又涂抹均匀。
山竹动手的时候繁缕也曾旁观过,当时她便疑心,这个新来的山竹是不是同督主有仇?
涂个药下手和搓澡一样狠,不瞎也要给弄瞎了,不过督主大概也是能忍的,竟然生生忍下来了,脸皮都快被山竹给揉坏了。
事实证明,督主并不想容忍山竹那宛如手残的手艺,繁缕帮忙涂过一次后,山竹便退之其后。
“督主,好了。”
繁缕注意他行动不便,才想起来督主的右肩也有伤,之前没有提起是因为督主没说,现在眼睛又看不见了,
“咳,肩上的伤,奴婢也帮您一并包扎了吧。”虽然督主在她面前并不肯露出任何受伤的痕迹,但繁缕看得久了也就看出来了。
“嗯。”卫衣并不说话。
此时看得近了,并没有那一日的白如新雪,只是很平常的白,脸上干干净净的,鬓角也是干净利落,皮肤很细腻的,真的不生胡须,很像戏台上脸抹的雪白的白面小生,秀气好看。
她揉了揉脸,问:“督主,您每天用什么洗脸啊?”
“什么意思?”卫衣嗓音幽沉,面容转向她,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但说话的时候直视对方已经成了习惯。
“咳,奴婢看督主皮肤挺,挺健康的,就像想问一问。”繁缕顿了一下,本想说细腻的,而后又觉得可能不好听,换了个合适的词。
卫衣被这个理由打败,抿了抿唇答道:“水。”
“噢,这样啊。”繁缕有点失望的点点头,她听那些小宫女闲谈的时候说过,宫里的娘娘主子们都是敷珍珠粉,用香露沐浴洗手,才能把手脸变得细腻白皙无比。
肩膀上完药后,繁缕转身轻车熟路的从博古架上打开白瓷罐子,取了里面的木樨花泡了茶水,她发现这个还挺好喝的,起码比寻常的茶叶好喝。
又摆了俩碟松子糖和切好的雪白脆梨,海棠花树浓荫笼罩的庭院里,山竹和小平子已经摆好了杨木矮塌和小桌几。
茶水,点心,清风,花荫,算是齐全了,繁缕没有比这时候再惬意的日子了,督主也无比的好伺候。
“督主,请坐。”繁缕扶着卫衣缓缓坐下,树荫清凉,徐徐清风。
她也搬了把小杌子,坐在小桌几对面,道:“督主,今天您要听什么?”
繁缕不知道督主是不是无聊,亦或者是真的想要听人念书,如此好学,还是之前已经形成了习惯,每天吃过饭后并不放她离开,而是让她留在这里念书。
“昨日读到哪里了?”
“嗯,到了,到了八阵法。”繁缕一字一句重音道,对于繁缕来说,《兵法心要》这种东西着实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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