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开罪凌玉,如今见这家隔房的嫂子出头,自然乐得看戏。
凌玉笑了笑,轻弹了弹裙面,不紧不慢地道:“嫂子心里尽藏着些男盗女娼的肮脏事,自然看什么都是不能外道的。只你这话在我此处说说便罢,若是让他们听见了,惹敢了他们,让他们一刀砍了脑袋,作了那冤死鬼,那可就怪不得旁人了。”
张氏脸色白了几分,忽然觉得脖子处一阵凉意,仿佛被人拿刀抵着一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双唇喃喃地想要说些什么话顶回去,却又咽了下去,低着头往人郡里缩了缩,一副生怕被人注意到的模样。
凌玉并不打算对她怎样,程绍禟官位越高,她便愈发不能再似以往那般随心所欲,凡事总会不自禁地替他多想几分,不想教旁人看轻了他。
待村民陆陆续续散开后,她便继续开始收拾屋子。
家里这般久没有人在,早就积下了不少灰尘,待她把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轻捶了捶背,才觉得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她先打开了地窖,而后才到灶房,取出萧杏屏亲自替她置下的米面瓜果,简单地煮了个饭。
趁着锅里的饭还在煮着,她便到了地窖,想着瞧瞧里头还有没有王氏存下来的腌菜之类,也好取出来弄几样小菜。
她一连揭了好几个坛子,却发现里头均是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来,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角。
看来当日婆母与程绍安上京前,便把家里吃的东西全都消灭掉了。
她仍是有些不死心地找了一遍,揭开最后一只坛子,仍旧是空无一物,终于泄气地把坛子一推,看着它滚了几个圈,才停在一处角落里。
不经意间,她忽地发现方才那坛子下面,似乎有个什么东西露了出来。
她心思一动,一下子便想到了当年小穆当年带来的那只箱子,印象中程绍禟便是埋到了地窖。
她迟疑着要不要挖出来看看,看里头到底藏的是什么东西,以致让程绍禟当日的态度变得如此奇怪。
片刻之后,她一咬牙,动手便去挖。
反正程绍禟又不在,看一看又不会怎样,最多看完之后,她便再埋回去便是。
终于,当里头那只已经快要瞧不出原本模样的箱子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它挖了出来,而后抹去上面残留着的泥土。
想要打开看个究竟时,却发现箱子是被锁着的,她顿时有些泄气。
不过再转念一想,都已经这般辛苦地挖了出来,难不成到了最后关头才要放弃么?
这样想着,她四下望望,干脆便回屋里寻了把锤子,用力把那锁头给砸了开。
‘哐当’一下,她扔掉那把锁,缓缓地把箱子打开。
当里头那些金银财宝清晰地映入眼中时,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伸手去取。
珍珠、玛瑙、宝石、金元宝……每一样都是价格不菲,有些甚至连她也说不清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这里头简单的一样,都够得上村里不少人家花用一辈子了。
她暗暗咂舌,真是作梦也想不到自己家里头会埋着这样一批宝贝。
她翻着箱子,想要看看到底收着多少这样的宝贝,翻到后面,手指忽地触及柔软的布,不禁好奇地挖开那些珠宝,果然便见底下放有一个四四方方用布包着的东西,抓在手上,像是什么书本。
她打开包着的棉布,一层又一层,果然看见里面放着的是一本手抄的本子。
她捧着那本子,不知不觉地蹙起了秀眉。
这般多金银珠宝底下藏着这么一本本子,此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难不成本子里头记着这箱东西的明细?
她随手翻开,虽是年代久远,可本子里面的字迹却仍是清晰可见,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字迹似乎有些熟悉,仿佛在何处见过一般。
再一细想,忍不住一拍脑门。
对了,这字迹与杨素问的有几分相像,不过她能确定这东西必不是杨素问的便是了。
她翻看了几页,见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病例,譬如腹中绞痛应该如何如何诊治,她对医术一窍不通,故而也没有多大兴趣,随意翻了好几页,一直至看到某一页上印着好大一块墨团,仿佛可以想像这本子的主人落笔时的犹豫。
她顿时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心,忍不住翻开下一页,却在看到‘皇后’、‘相府’、‘有孕’几个字时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把本子合了起来。
她的心跳不停加速,抓着本子的手越来越用力,脸色渐渐发白。
这本不就是一位大夫记载病例的手札么?
不知怎的,她便想到了齐王前段时候一直在追查的那本杨太医手札,心跳一下子更加剧烈了。
这本子里的字迹分明与素问的相似,或者换个说法,不定是素问的字像他,而她记得素问曾经说过,她自小便是临摹着爹爹的字练习的。
她的额际不知不觉地渗出了汗水,所以,这本手札会不会就是齐王一直想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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