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起的儿子用过早食,跟着谦虚的向他请教了昨天学的词句,看砚台记得清清楚楚,字也会写,就亲亲他放他玩去。吴氏送点心来给媳妇儿加餐,说她真有办法。
“你不知道,就哪怕是三郎,你看他现在勤学,刚开蒙的时候也不习惯,开始那几天坐不住就想回家,后来听老秀才讲三字经故事,听上瘾才对读书认字来了兴趣。他不是生来就乖,我一天天看他变成今天这样,岁数越大人越稳重。我看砚台本身也不见得多爱读书,还是你想得好点子,他这么大的孩儿爱听人夸,知道背书背得好你会夸他,他用心得很。”
姜蜜心想还不止呢。
砚台现在主动把教娘读书认字的重担扛在自己肩上,还叹气说他爹只知道自己进步,连媳妇儿都不会教。
委屈三郎了,不过暂时就让砚台这么觉得,他现在对读书认字可上心了,看他爹回家来多喝了几口茶还知道提醒说今天任务没完成。
就前阵子,他被卫父带着进胡同里玩了一会儿,正好附近一家的婆婆在骂儿媳,说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平常啥事儿没有,让她干点儿活就腰酸背疼不舒服了非要磨叽半天。砚台听了个正着,就把这话捡着了,当晚卫成回来多说了几句话没准时给他开课,他就蹦出这么一句……
吴氏赌咒发誓说肯定不是她教的,家里人人都勤快,她哪说过这话?
卫父就缩了缩脖子,主动坦白承认了错误,说是出去玩儿的时候跟人捡的,那之后好一阵子砚台都没出得了门,他爷给吓着不敢带出去了。姜蜜费了不少心让他知道这话说着不雅,给他改掉。
最近的砚台学习积极性就是有这么高,他主动得跟八大胡同里拉客的姑娘似的,搞得翰林爹都很不习惯。像这会儿姜蜜考过他就放人自己玩去,砚台蹲在角落的屋檐下拿个石子儿在地上涂涂画画,嘴里还小声在嘀咕。
他两岁那会儿黏人些,现在能自己玩了,平常到处蹲着玩儿,听见姜蜜喊他才拍拍屁股站起来应声。这会儿他就一个人玩得起劲,他娘和他奶聊得起劲。
姜蜜说:“怀上之后我跟相公商量了这胎叫什么。”
“商量出个啥结果来?”
“生女叫福妞,生儿叫宣宝。”
吴婆子知道福妞,她好奇宣宝是咋取出来的,又是什么意思。姜蜜给解释了一遍,问婆婆觉得如何。
“你要我说都好,不管砚台还是宣宝都比毛蛋蹲生强多了……算起来咱们上京城有两三年,不知道陈氏李氏后来怀没怀?”
“我估摸又生过,等等看,等应会试的举人上京没准有人给咱捎信。别的不说,相公那个府学同窗,之前捎银票回去的郭举人说了这届还来,之前他去村里跑过一趟,同大哥他们应该认识了。”
吴氏:……
“认是认识了,却不是什么好印象,人保准不屑跟老大老二为伍。”
姜蜜失笑:“托他帮忙捎信的话,他会同意的。”
“那也得老大老二有那心,他们搞不好想都想不到这儿。”
被寄予厚望的郭举人其实已经在上京的路上。已经有过一次赶考经验,他也知道年后再动身都来得及,但是,郭举人想到旧时同窗卫成如今在翰林院就坐不住,他觉得在家待着自己读书没什么进展,想提前动身,到京城去同卫成聊聊,套点交情,也听听他的经验。
怕走得太晚赶不上年前就出发的学子其实不少,郭举人家里本就不算差,在他中举后比原先更好了几分,提前几个月走也耗得起。
就这样,他同双亲商量之后九月间就动身了,现在都走了好一段路。
这回他照样不是独自启程,还是联络的商队,又有一位同是府学出身的富裕朋友同行,两人半路上无数次谈到卫成。郭举人至今都觉得恍惚,卫成他会试能取中就很神奇,殿试点的二榜进士出身还选进了翰林院庶常馆。这段经历在宿州传遍了,是个读书人都听说过,他简直成了活榜样。
一别两年多,郭举人觉得现在的卫成和当初恐怕又不一样。
他一路上挺激动的,上回抵达京城的时候,他们人生地不熟到处找地方落脚放眼望去没个认识的人。这回去不仅有充裕的时间找个舒服的落脚处,还能同翰林院庶常好生唠唠,听他说说科举考试的门道。
这会儿郭举人都没想到卫成已经不是翰林院庶常,他被提拔成编修了。
同样的卫成也没想到他同窗旧友来得如此之快,九月从宿州启程,十月底人到京城了。郭举人知道卫成手里没多少钱,也知道翰林院清贫,早想到不方便去他家借住。他这回来得早,没费很大力气就赁到一处院子,又雇了粗使婆子帮忙做饭洗衣裳收拾屋,在京城安顿下来才找上集古轩跟冯掌柜打听卫成。
哪怕郭举人在冯家院子借住过,那已经是两年多前的事,他倒是没长变,可冯掌柜这两年间见过的人太多,一时间只看他眼熟没想起是谁。直到郭举人拱手同他寒暄,听了两句他想起来了。
“举人老爷是想打听卫大人家住哪儿?”
郭举人还纳闷,原先冯梁称呼卫成是喊卫庶常,怎么改口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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