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世间事,谁能说得清?!”
安国公夫人眉头微蹙,眼含不悦地瞪视着依门而立,浅笑盈盈的傅芷卉:“卉儿,你是安国公府嫡出大姑娘,怎能如此地行事?!”
进入长辈房间时,不令人通报一声,也就罢了。
毕竟,武将出身的安国公府,并不像书香世家那般严苛。
但,这突如其来的插话行为,可就惹人诟病了。
“这天下间,哪来那么多稀罕物件?”傅芷卉只当没瞧见安国公夫人的不悦,行到安国公夫人下首,落坐后,笑道:“但,四房一家子,却是例外。”
“不仅仅是那些美伦美幻的烟花爆竹,甚至,我怀疑,就连之前的玻璃镜子这些稀罕物件,也是四房寻摸到的。”
至于太上皇和皇帝这两位?
不过是担了个“虚名”!
“不可能!”安国公夫人想也不想地反驳道,四房那一家子有几斤几两,旁人不知,她这个一直关注的人,还能不知?
“确实。”出乎安国公夫人预料之外,傅芷卉竟然也点头赞同。
只是,可惜,傅芷卉接下来的这句话,却是如同一记重拳,轻轻松松地就敲破了安国公夫人所有的伪装。
“这些东西,都是傅佩瑶寻摸到的。”
“你说什么?!”安国公夫人惊诧地瞪圆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傅佩瑶这样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怎能拥有这样的本事?!
这些东西,已经不仅仅只是用“好命”这两个字就能解释的了。
“娘,在傅佩瑶出生之前,四婶虽也经常入宫,却也往往是轻车简行。而,待到傅佩瑶出生后,四婶入宫的次数虽没增加,但,却往往会携带两到三辆马车入宫。”
“而,待到四婶他们从漠北回京后,这入宫的次数就陡然增加了,就连入宫时携带的马车数目,也由之前的两三辆,一跃而变成了几十辆。”
傅芷卉深吸了口气,压下到喉的叹息,却任凭喉间滋生出来的苦涩漫延开来。
明明,前世,一直到傅佩瑶二十多岁出嫁,四房一家人往宫里送礼的马车数目,也没超过十辆。
偏偏,今世,竟在傅佩瑶才十岁的时候,就出现了这样的差别。
难道,她,真得错了?
不应该截断四房夫妻俩与“圣僧”的巧遇,更不应该屡屡放出“半真半假”的消息,扰乱了四房的视线,令傅佩瑶由前世四岁回魂的时间,一直拖延到十岁,从而令傅佩瑶在漠北待了整整六年,拥有了足够多的成长时间和机会?
“傅佩瑶那样一个黄毛小丫头,能有什么能力?”
安国公夫人摇了摇头,想起外间曾流传过的和傅佩瑶身份有关的传言,不由得嗤笑一声,道:“难道,就凭她那天仙下凡的身份?
“若非如此,她又岂能轻易就得到旁人耗尽心血,也寻不到的奇珍异宝?!”傅芷卉抿了抿唇,微垂的眼眸里一片黯然。
前世,每每旁人提及傅佩瑶那独特的身份时,她都会满脸的嘲讽和讥诮,向世人传达出“安国公府一众人皆与此事无关,而是四房一家子为了给傅佩瑶增添挑选夫家的资本,而特意令人放出来的”讯息。
可,打脸,永远来得那样快。
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前世的傅佩瑶,入主中宫,成为天下所有女人都艳羡不已的凤后。
而,今世的傅佩瑶,哪怕被算计得多做了六年的傻子,却依然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老天爷的种种恩赐。
难道,这,也注定了她今世不论如何地折腾和算计,也不能达成既定的梦想吗?
不,这不可能!
若老天爷真这般残忍,又何必让她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在最美好的年华里?!
“上天有好生之德。”傅芷卉拽紧了拳头,慢慢地说道:“一饮一啄,自有定数,傅佩瑶能侥幸获得那么多的好东西,谁敢肯定,这一切,就不需要用自己和家人的福报来偿还?”
折寿,好事多磨,这些,都算小事。
关键,平日里健康的人,突然无病无灾地去世,抑或是一夜之间,满门离奇死亡,这,才是大事。
听出傅芷卉话意的安国公夫人,那一直未能舒展开的眉头,彻底皱成了个“川”字:“卉儿,这些话,出了你嘴,入了我耳,再不能有第二人知晓。”
“娘,你放心。”傅芷卉心神一定,知晓安国公夫人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遂又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补充道:“更何况,就算我说与旁人听,只怕,也没人会相信。”
顿了顿,傅芷卉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毕竟,傅佩瑶可是天仙下凡呢!”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么,生了这么个“天仙下凡”的姑娘,四房一家子又岂能不水涨船高?
只可惜,这世间万物,都是“能载舟,也能覆舟”的。
淮南王府
“娘,你知道,大表姐为何突然下贴子给我吗?”
佟涵梦把玩着手里那张白底绘红梅的贴子,嘴角微勾,长睫掩住的眼底一片诡异。
“梦儿。”
敏锐听出佟涵梦话意的淮南王妃眉头微蹙,眼含深意地看着佟涵梦:“我记得,你与安国公府的大姑娘向来亲近。”
亲近到什么程度呢?
不是同胞嫡亲姐妹,却胜似同胞嫡亲姐妹!
“我那时年轻,不懂事。”佟涵梦淡淡地说道,眼底的狠戾一闪而逝。
若非,她前世死得太过凄惨,重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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