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婶,你怎么哭了?”清风抹了抹嘴巴。
“是啊,成大婶,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们走啊,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夏莲如同小猫儿一般钻进了成大婶的怀里,那里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好温暖好安全好舒服。
“成大婶,魁叔说带我们去城里,听说那里什么都有,回来的时候,我们给你带糖吃,大家都说很甜很甜的”小鬼两眼放光的看着成大婶。其实,何止是他,大家都没有吃过糖,只是听在战场回来的人说过。
听到这些,大婶更是心里难过得紧,多么好的孩子儿,怎么就摊上这个怪病呢。
“大婶是舍不得你们,你们可得早些回来,大婶在家等着你们很甜很甜的糖,大婶这辈子也没有吃过呢”大婶赶紧擦去眼泪,这个时候让小孩子们也跟着难过就不对了。
方源和清风对望了一眼,他们俩比别人懂事的早,也是这个小队伍的核心,对事情已经猜测的**不离十,不过骨子里的不甘与不服又岂能让他们放弃,军人家的孩子身上本身就有一种执着,一种坚定,一种拼搏的气质。几个弟弟妹妹都比自己小一点,至于未来能如何,他们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不能放弃,一如老族长说的,要守着蛮人的本心,坚强的活下去。眼泪与懦弱解决不了问题,更不会带来土豆,也不会让自己的怪病好起来。
“大婶,别担心我们,魁叔一定会带我们治好病的,一会大婶帮我们收拾下东西吧”想到这,方源的眼神开始坚定了下来,心中的彷徨与无助似乎减轻了些许。
其实,几个孩子不说家徒四壁也差不多,哪里有什么行李。就是每个人一床薄薄的用蛮树皮做的破被,至于衣服除了身上穿的就是没人一套夏天的衣服了,成大婶回家找来了几个大袋子,将这些东西装了起来,又将六个孩子的六个破旧的木碗塞了进去。并偷偷的将一直揣在怀里的三个土豆塞进了袋子里面。这些方源与清风都偷偷看到了,但什么都没有,心中只有无尽的温暖和感动。其他的几个孩子也是情绪很低落,毕竟要离开这里很久很久,在心里,这是家,虽然吃不饱,但却很温暖,眼泪一直在眼圈中含着。
门外,魁叔早已带领十个寨子里身手最好的守护,还有4个十几岁的少年再等候几个小家伙,原计划要带10个孩子去历练,但加上6个孩子就显得太多了,容易糟糕不过来出问题,还不能派更多的守护出去,毕竟寨子也是需要足够的守候的,毕竟这几年越来越不太平了。
寨子里能动的蛮人基本都过来送大家,昨天就已知道阿魁要领6个孩子去城里看病,虽然大家都没有去过城里,但知道去城里就需要有钱,看病更需要钱,寨子里也没有钱。所以,一大早,大家默默的聚拢了过来,有的人走到几个孩子的门前放下了一双小孩子的蛮鞋,一看就是昨天晚上赶制的,上面还有蛮树特有的清香之味。
有的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两个带着体温的土豆;
有的默默的放下一个蛮树皮包裹的暖玉;
有的默默的放下一小罐蛮汁;
有的默默的放下一个新制的蛮碗;
………….
远处的族长默默的看着,心酸而欣慰着;
孩子们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么大一堆带着慢慢情谊的东西,还有这么多朝夕相处的族人来送行,眼泪如开闸的洪流立即奔涌而出。
噗通、噗通…..
方源带头面对黑压压的族人跪了下去;
清风、夏莲、小鬼、屁娃、憨熊也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
砰砰砰….
人群中在孩子们跪下的那一刻,女人们早已哭成一片;
方源嘶哑的嗓子抬起头“爷爷奶奶们、叔叔婶婶们、谢谢你们,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因为我们舍不得我们的寨子,舍不得你们”
屁娃红着眼睛,对着族人大声的喊道“我们一定快些长大,让寨子里的族人每天都能土豆随便吃,迟到撑”
听着孩子们让人心酸的道别,老族长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来,他知道,这些孩子基本上再也回不来了,他们的人生比自己结束的还早,千言万语,如鲠在喉,“阿魁,挑选些能用上的,你们上路吧,孩子们,我们等着你们回来!回来!”
一行二十人就这么在数百族人的目送下,迎着晨露消失在远方的山坳深处,人群仍旧久久不散,就那么静静的矗立在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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