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祖母,祖母万安。”
其间礼仪周全,态度恭谨,叫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见状,太夫人面色稍稍缓和,心道她到底还是个懂事儿的,现下瞧着倒不再那般叫人厌恶,这般想着,清了清嗓子,道:“起来吧。”
闻言,景盛芜颔首,提起裙裾缓缓起身站到一旁。说来实在讽刺,数年未见的祖孙两个儿刚打了个照面儿,太夫人面色冷淡,竟是眼皮儿都懒得多抬一下似的。
姚氏见了眸光一闪,嘴上却是打趣儿道:“母亲,您瞧咱们三小姐,到底是个懂事儿的,不得您的话儿凳子都是不沾边儿的。”
语毕,偏头瞧了眼进屋儿便腻在太夫人手臂旁的景盛欣,声音跟着沉了下来:“你再瞧瞧你自个儿,没羞没臊地成什么样子!”
景盛欣一听顿时不依不饶了起来,摇晃着太夫人的手臂撒娇道:“祖母,您瞧母亲呀。”
太夫人闻言出声儿轻哄了她一阵儿,又转头对姚氏道:“欣儿年纪尚轻,当着外人的面儿你怎好这样羞辱她!”
“母亲这说得什么话儿,三小姐怎么就成了外人,她可是咱们欣儿的亲堂姐。”语毕,姚氏佯装惶恐地朝景盛芜道:“三小姐可别往心里去才是。”
景盛芜听了眸色不变,太夫人与姚氏这一出儿戏摆明了是唱给自个儿看的,太夫人唱红脸儿,姚氏唱白脸儿,既探探自个儿的口风,也顺带着瞧瞧她对景盛欣的态度,到底曾是侯府的当家夫人,太夫人的眼界儿岂是一个姚氏能比的,眼下她怕也瞧出景盛芜这一趟是势在必行,若自个儿不能叫她们满意,怕太夫人也不肯轻易离开青州。
这般想着,便甄首浅笑道:“二婶话儿说得是重了些,我倒喜爱欣妹妹性子纯善,毫无城府,左右都是自家人,欣妹妹同祖母亲近也是无碍的。”
太夫人闻言面色稍霁,到底是自个儿眼皮子底下宠爱到大的孙女儿,若方才此刻景盛芜表现出丝毫责备都会引起她的不满来,现下瞧她温和下来的眉眼,倒是对景盛芜的话儿受用得紧,一时语气也放软和了下来,缓声道:“坐下说话儿吧。”
景盛芜也不推辞,径直寻了把手边儿的便坐了下来。
那边儿太夫人又开了口:“一晃儿离京也有七年了,侯府与我们鲜少走动,怎的如今却忽然热乎起来了?”
景盛芜闻言蹙眉,太夫人这话儿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侯府送信儿的下人按说早早地便递了信函过来,她不会不清楚,眼下与自个儿唱上这么一出儿,无非是借此出口闷气罢了。
“祖母说的哪里话,您幽居青州怕是还不清楚外头的变化,现在的祁安侯府可不比从前了,父亲身居高位身边儿再没个人帮衬,咱们景家的百年昌盛全靠他一人苦苦支撑,讲句不中听的,朝中多得是人巴巴儿地等着父亲倒台呢。”
太夫人听了面带讥讽地嗤笑道:“他能有今日还不是当年种下的恶果,倘若他肯拉这个兄弟一把,如今怎会孤立无援!”
景盛芜闻言眸色一沉,却是不肯接下这话儿,反而岔开了去,缓声言道:“祖母说的都是些陈年往事,孙女儿年轻懂不得那许些世故,但有一点,若父亲难在朝堂站稳脚跟,二叔一家才真真儿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似是没想到景盛芜也会有这般犀利的言辞,太夫人叫她唬得一怔,待回过神儿来一张老脸自觉挂不住,不由得恼怒起来,沉声道:“你自小在汴京习得就是这些礼仪?”
景盛芜闻言不闪不避地与太夫人对视,眸色温和地言道:“父亲自小便教导孙女儿,事事以家族利益为先,若祁安侯府都保不住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这是在教训我?”太夫人听出她话外之音,当即沉下面色,寒声道。
景盛芜眸色渐凉,早便知她这祖母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原想着自个儿恭谨谦和些也便罢了,眼下看来自个儿一味退让倒叫她当成软柿子搓扁捏圆了。
“孙女儿不敢,只是有句话儿想说与祖母听听,即便您不为自个儿考虑,也该为二叔一家打算,欣妹妹与伊妹妹眼瞧着到了适嫁的年龄,难不成真窝在这小小的青州城随便找个商贾嫁了?”
闻言太夫人语声一滞,倒是一边儿的景盛欣坐不住了,猛地一个激灵直起身子哀声道:“祖母,欣儿不依,欣儿不依。”
端坐一旁的景盛伊虽未名言,可看那陡然暗淡下来的神色,心里想也该是不喜的。
此刻太夫人的底气也弱了些,只是叫景盛芜当着这么些个小辈的面儿驳了个没脸儿,心中不甘,一时还拿捏着架子。
姚氏见势不好,也顾不得与她一条绳儿上的太夫人,忙呵呵赔笑道:“三小姐一心为欣儿考虑,叫我这个做母亲听了都深感自愧不如,往后能将欣儿托付给三小姐,我一颗心也就算着地了,母亲,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语毕,朝太夫人使了个眼色,太夫人虽心头气闷,可面子上总归还是要过得去的,板起脸缓声道:“难为你能这般为你两个妹子考虑,我年岁越发大了,心头所盼也不过是老二家的这两个闺女儿能少受些苦。”
姚氏听了假模假样儿地抹了抹眼角,动情道:“母亲这些年跟着我们受苦了,这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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