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灵帝长长出了一口气,挥手叹息道:“对了,先生去按计划行事吧,朕,正好有些乏了!”
直到王越消失在殿中,他才轻轻一笑:“好一个贾诩,是看破了朕一定会借着天谴来布局吗?竟能凭着如此简单的一个讯息,便瞬间掌握朕的意图,天下间只怕仅此一人而已!”
“朕还是太心软了!”他自嘲一笑,落寞道:“如果朕不是心中牵挂的太多,便不会如此烦恼,更不会如此大费周折!”
南鹰从宫中快步行出,只觉竟有心如死灰的绝望感觉。自己虽然已经猜测出灵帝必然会选择刘协继位,但是万没有想到他竟会斩草除根,狠毒至此。
何董二党的夺嫡之争由来已久,一直都是董弱而何强,此时灵帝看似不偏不倚,将董家和何家的要人同时擢升,制造出维持平衡的假象,其实只是为了避免在下一步消灭何进时而落人口实罢了!
此时的何家和董家只怕仍然蒙在鼓中,他们只会认为天子正在为立谁为储而举棋不定,却殊不知天下间,只有南鹰才明白,锋利的快刀已经快要落在何家的头上。
为什么会这样?南鹰一片迷茫,何进不是应该在灵帝归天后死于张让之手吗?难道这又是因为自己而引起的变化?
不对!南鹰突然停下步伐,回身死死望向北宫的方向。何进和张让目前仍是姻亲,是最亲密的盟友!灵帝如果想要对付何进,一旦计划启动便不可能完全瞒过张让的耳目,那么灵帝是否要连着张让一起收拾?抑或是说……南鹰突然生出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难道张让已经放弃了何进,放弃了刘辩,转而投向了董太后?
他不由浑身冰凉,如坠冰窖,宫帏之争真的如此残酷可怕吗?连对昨日之友都可以弃如敝屣……
身后一股大力传来,有人喝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拿命来吧!”
“啊!”南鹰心神剧震,一颗心儿险些蹦出胸腔,他条件反射般的随手抽出刀来,向身后便劈去。
“你奶奶的!”身后那人显然也是吓得不轻,一面飞退一面破口大骂:“姓南的,你疯了!”
南鹰定了定神,这才认出身后之人竟是张奉,难怪他敢悄悄掩到身后开这种玩笑!不过还真是怕谁来谁!
他随手将刀插回鞘中,倒打一耙道:“奉兄还有脸怪我?这种玩笑也开得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凉州叛军和天干地支的人都在广布人手想要取我的性命!我若在高度紧张之下失手伤了你,那么你可是咎由自取!”
“这个……倒也不错!”张奉脸上怒容顿消,他老脸一红道:“许久不见,有点想你这臭小子了,这才忍不住开个玩笑……下次愚兄自当小心行事!”
“走走走!”他一把拖住南鹰道:“愚兄寻你可寻得苦了,一起喝酒去!你我兄弟好好畅饮一番!”
“你真是个酒鬼!”南鹰一想到适才的猜测,心中不禁一寒,强笑道:“小弟仍有要事在身,便不去府上打扰了!”
“谁说是要去我府上?”张奉不依不饶的拖了他便行:“董太后寿诞在即,大将军召集京中同僚商议祝寿之事,家父又去前线劳军,为兄是代父议事,哪里是自己想要喝酒?”
“不去不去!”南鹰听说是去大将军府,心中更是烦恼,抽手道:“你是代表中常侍商讨大事,自然不得不去。小弟官卑职小,资历又浅,于我何干?”
“你说什么?”张奉怪叫道:“谁不知道你南汉扬是天子爱将,帝都第一红人,又刚刚立下盖世奇功,青云直上那是指日可待,岂可如此妄自菲薄!”
“是大将军亲自托我请你的!怎能不去?”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硬拖强拉道:“有什么话,去了再说!”
大将军府前,正喧哗一片,十余名何府亲卫正将一人团团围定,大声斥喝。
南鹰大讶,只见那人三十岁上下,一身白衣,生得斯文儒雅,此时正一脸傲然之色的负手而立,浑然不将咆哮喝骂的何府中人放在眼中。
“来人啊!”一名何府管事匆匆从府中行出,厉声道:“将这个目中无人的狂徒拿下!”
众亲卫早已等得不耐,一起轰然暴喝,纷纷拥上。
“住手!”南鹰终于忍不住了,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文人算怎么回事?
“谁敢多管闲事…..”那何府管事大怒,回身便喝,突然看清面前南鹰的容貌,顿时住口,“咕咚”一声将后半截话硬是咽回肚中,赔上一张笑脸的欠身道:“原来是将军大驾光临!”
其面目转换之快,实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怎么回事?”南鹰皱眉道:“大将军是天下楷模,百官典范,你们如此公然在府前拿人,不怕堕了他的名声吗?”
“将军容禀!”那管事苦笑道:“非是小人等在主人面上抹黑,而是实在是此人欺人太甚…...”
他一指那白衣文士,恨声道:“此人是新任司空杨赐的幕僚,因其主回乡省亲,特代主来此投贴赴宴!”
“那你们还敢拿他?”南鹰更是愕然:“这岂是待客之道?”
“将军有所不知!”管事气急败坏道:“此人不过在府门前稍待片刻,便已不耐,后来竟然当面夺回名贴,意欲扬长而去!这,这简直是不将大将军放在眼里!”
“原来如此!”南鹰恍然大悟。看来此人倒真是不通事理了,如此行为确是对何进大大不敬,也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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