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难不倒你,不必在二哥面前装傻。其实你都明白是不是?”施予看着眼前还不到他肩膀高的义妹说。
殷玉珩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字来辩解,为了看起来不那么厉害,便磕磕巴巴的背《学而》,想不到施予还是看了出来。
“若你是男儿,到书院和夫子学本事,说不定以后会考个进士回来。”施予虽是玩笑的语气,但神色却无半点糊弄之意。
“二哥,你别取笑我了。娘说只要认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出门在外不被糊弄就成,我那点小把式哪敢拿出门到学士们面前卖弄。”在家里,施予是殷玉珩唯一不敢糊弄的人,许是他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惨经历,有着与年龄不同的稳重聪慧。哪怕她多活了一世,也不敢小觑。
施予笑了笑,像极了春天融化的冰雪,“以后不必瞒着二哥,二哥会为你保密。”
装不下去,殷玉珩只好点了点头。
次日依旧是阴雨天,好在出门时雨已经停了。殷玉珩跟在抱着箜篌的施予身后,一路到琴行,接受不少人打量审视的目光,平日里左右街坊都爱说他们一家子的闲话,但从未用这种直接□□的目光看他们。殷玉珩奇怪的想着,难道又发生了和他们家相干的大事?
琴行老板正在为春风楼的姑娘调试琵琶,铮铮的琵琶声传入耳中,很是悦耳。“老板,我们楼里的筝和琴都是你这儿买的,这回换弦算便宜点,下回还照顾你生意。”熟悉的笑声,让殷玉珩很是头疼。
施予听后脚步也是一顿,但还是迈步进了去。还在犹豫之时,刚才和琴行老板说话调笑的女人已经出了来,身边跟着的是一个抱琵琶的漂亮女子。意料之外的,这回老板娘没说胡话,但也用那审视的目光将她从头看到脚,而后带着那姑娘离开。
进店之后,老板已开始换弦,调试音色。见到殷玉珩就道:“阿珩琴艺又进步许多,该换凤首箜篌了。”
凤首箜篌五十两,比她现在用的贵了一倍,他们家虽有些闲钱,但还不到这么奢侈的地步,便道:“弹箜篌不过是个消遣,这架竖箜篌就很好。”她可不想浪费银子,自打年龄大一些后,殷秀娥便让铺子里的绣娘教她们刺绣打络子,放铺子里卖,每月有规定的完成数额,倒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让她们知道银子来之不易。
在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时代赚钱并不轻松,尤其还是这等小生意,百姓能收支的银子不多,一张帕子一个络子只有一两文利润,她和郑玉妍每月才赚三十文。这让她深感挣钱的不容易。
不过幸好江城是两湖首府,地方大,人也多,她前世见多识广,能绣一些新鲜花样,络子样式也新奇,这才能没出现积压卖不出去的情形。所卖的钱便是她们姐两的零用钱,好在平日花销不多,便攒了一些私房。
但为一个消遣花那么多银子,殷玉珩也肉疼,除去年节买礼物或是长辈过生日的花销,她才存一两银子。
哪知掌柜嘿嘿一笑,道:“你家的靠山回来了,还怕啥?”
靠山?殷玉珩奇怪,笑道:“张大叔和我开玩笑呢。”
张老板笑呵呵的拿出换弦工具,熟练的拉上琴弦,嘴里说个不停:“你还不知道吗?昨天你大伯回来了,不说仆从,只家产行李就拉了二十大车。前些日子就听有贵人要回乡,在和顺坊买了好大一处宅子,只是没想到是明世友那家子。昨天那进城的架势,真是比知府大人回乡还风光。”
昨日出城时,的确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经过,他们一行人也没在意,在东湖理清和项家兄妹的恩怨纠葛后就去看花,回家后便读书写字,倒没关心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叶落归根,衣锦还乡,明家虽然飞黄腾达,根基终究还在江城,此番回来,说不定就是这个打算。”只驻足围观那会儿,便知明世友一家不像在京城受到委屈或打压了。
这些年明家的事殷玉珩也听得七七八八,好几代明家都是独苗苗,只在明世安这一代,陈老太太争气,生了三个儿子,长子明世友,次子明世安,幼子明世达。至于其他的明姓同宗早已出了五服,往来不多,和陌生人没甚区别,所以在明世安封侯拜将后,明世安的两个嫡亲兄弟便跟去京城享福。此然突然回来,倒让人浮想联翩。
“谁说不是呢!”张老板拉弦调音,附和道,“毕竟祖祖辈辈都在江城,哪能忘本呢?就算以后京城那位遇到难事,还可退回老家保身。我听说,他们在和顺坊的宅子只是暂时的,要买地修大房子呢!”
适才殷玉珩还在猜明世友回乡的原因,经张老板提醒后瞬间明白。兴许明世友或明世安在京城受了搓,突然有了领悟,要回老家发展根基,万一朝中有变故,便是个可进可退的法子。
虽说江城地方远,但皇家的事她这乡野小民也知道一些。开国皇帝年纪不小了,近几年更是疾病缠身,过不了多久便会超脱而去。今朝太子早逝,留了一儿两女,按照前朝立嫡立长的制度,这太子的儿子便是将来的天子。今上也的确欣赏这个孙子,不知说过多少次此孙类他的话,一直想立长孙为皇太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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