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同雷鸣谈话没几天,真的从公司领了一双黑色皮鞋回来了。交给雷鸣的时候一再强调他费了好大劲才弄到手的。站长的好意,着实让雷鸣很感动。对站长的看法不再像以前那样尖锐了,且一度认为自己看人过于片面,太过情绪化。而春节的慰问品更是让雷鸣感到羞愧,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公司给加油站每个员工发了一些米、油之类的东西作为春节福利(其实也就是各个站里难以推销出的商品)。而对于雷鸣这些保安来说自然不在发放之列,说是应该归保安公司发。雷鸣上班已两个多月了,工资没拿到一分(保安公司说雷鸣先前提交的银行卡有问题,让他重办一张中行的卡才能发出工资。),想着下个月能顺利拿到工资就行了。哪还奢求发什么福利,心里便没当回事。
令雷鸣没想到的是,加油站发福利的第二天中午,雷鸣正在睡觉,手机里刘欢的歌声突然响起来,迷迷糊糊的雷鸣以为去快递公司上班的时间到了,一个鱼跃翻身起床,拿过手机一看原来是站长的电话打了进来。按下接听键的同时,站长的声音传过来。“大哥,你在家吗?”“在呀。有事吗?”雷鸣问道。“你到站里来一下。”“现在?”雷鸣纳闷道,“对,马上过来。”站长肯定的说道。雷鸣便草草洗了把脸,带上门向加油站走去。
走在路上,雷鸣看了看时间,离下午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但愿在加油站耽搁不会太久,否则会影响下午上班。雷鸣没有告诉加油站任何人自己在快递公司兼职一事,也是怕节外生枝。
刚跨进大院,雷鸣就远远地看到站长在办公室门口朝他招手,便径直朝办公室奔去。“是这样的,大哥。公司没有给你发春节福利,站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大家认为几个月来你各个方面表现不错。就凑了一袋大米给你,东西虽然不多,但也是大家的一点心意。”站长指着地上一袋15kg的大米诚恳的说。尽管雷鸣连连推辞,但最终拗不过站长的一番美意,只得在再三感谢之后扛着大米回了家。
回家之后的雷鸣再一次在心里检讨着,看来一切都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糟糕。她们不就是拿了点东西吗,想想也是情理之中,何况是一群没啥文化的妇女!雷鸣一边为她们解脱着,一边为自己的工作得到肯定而洋洋自得。“……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感到一股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接下来的几天里,发生的情况更是让雷鸣有点惶惶然。
首先是在一天和程姐上夜班时,程姐竟然拿出一袋鸡翅让雷鸣吃,雷鸣当时很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自己刚来的时候,一天早晨感觉肚子不舒服,急着要去上厕所,可翻遍了全身,也没找到纸。万般无奈之下,厚着脸皮问程姐带没带纸,一连问了好几声程姐就是不吭声。后来还是他看见货架上的一包包小袋餐巾纸,看了一下所标的价格是一元,便买了一包才解去燃眉之急。如今,一向吝啬的程姐破天荒拿出5元一袋的鸡翅给自己,雷鸣倒真有点不知所措。
其次是尹姐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又开始八卦起来,早晨算好账时总是说多出来几小包纸,让雷鸣拿着。开始时雷鸣死活不要,尹姐便假装翻脸,雷鸣只好拿着放在包里,说给大家一起用才算摆手。
连胖子晚上泡方便面时,也顺便给雷鸣来了一桶。想着胖子平日里有口无心的样子,雷鸣没有推辞。王班长虽没有塞这塞那,但表情不再是先前那样紧绷着了,偶尔还朝雷鸣生硬的笑笑。
连日里,程姐她们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这样的礼遇着实虽让雷鸣很不适应,但又很享受。时间一长雷鸣便再也无法回到以前的工作心态,俗话说“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做什么都开始考虑其它人的感受,顾忌这顾忌那的。和工地上的司机打起交道来,便没有了原先的坦荡。
大厅里又恢复了往日她们与大货司机的嬉笑声,王班长的计算器越加欢快的响着。程姐她们没了往日的顾忌,便越来越明目张胆,早晨再也不背着他进车棚,只是在拿着东西走过他面前时,有点怪怪的笑着。隐约地,雷鸣在那表情之中捕捉出一份不屑与嘲笑!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顿时惊醒起来。
雷鸣开始意识到她们那不约而同的转变态度的不正常。是以小恩小惠堵自己的嘴,还是将自己也拉下水?看来,她们一直在堤防着自己。看硬的不行,于是采取拉拢的手段,使他也脱不了干系。是呀,自己吃也吃了,拿也拿了。只怕浑身是嘴也讲不清。雷鸣摇了摇头,看来是着了别人的道。
还真是一群不可小觑的娘们!雷鸣懊悔起自己的没心没肺,被人授之以柄,还替人家吆喝着。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连站长都有什么把柄被她们拿捏着,这岂是一群简单的妇女们!雷鸣愤愤地想着。
雷鸣郁闷的过了好几天,想着如何去改变这种被动,直接了当的跟她们说自己无心过问她们的事,显然她们不会放心。何况雷鸣也不想让她们真正了解自己知道多少事。目前,她们只是猜测而已。由于心中装着事,工作时注意力自然就不会太集中,以至于在给一辆车加油时,汽油溢了出来。司机便不依不饶,后来雷鸣赔了10元钱才了事。
雷鸣愈发感到要改变目前的状态,没必要考虑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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