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撑过去了, 就可保平安, 若是撑不过去...”虽然是在说着老夫人的病情, 但是李氏脸上没有一丝悲戚, 反而唇角似乎带着几分讥诮。她继续道:“想来你也知道了, 临川时家当年是京城时家的一个分支,你祖父当年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事,被家族除名,赶出了京城。老夫人心里憋着一口气呢, 想着鸢丫头进京了,念着她进宫会争得圣宠,时家就能翻身了。所以鸢丫头失踪的事, 你爹谁也没告诉,知情的丫鬟也都放到庄子里去了, 就怕有人在老夫人面前说漏了嘴。”
毕竟李尤还在一旁, 李氏就这样将家丑扬了出来,虽说现在李尤是女婿了, 但是这种后家的丑事, 还是不要让李尤知道的好。但是李氏毫无顾忌地就说出来了, 可见她对时家对时复实在是失望之极了。
“你爹食不离房,寝不安卧地照顾了老夫人好些天,这两天总算松劲一些了,他今儿才回房休息呢,好些天没去点卯了。”
李氏有心想说时复这样做可不是真心孝顺, 到了这个地步,李氏早已看清时复的本性。自私自利之极,就算是生身母亲,只怕担忧老夫人过世会影响他的仕途胜于担忧老娘的身体。
说了一下午话,到了傍晚,李氏才道:“这会儿,老夫人怕清醒一些了,你们作为孙辈,理应去探探疾。”
两口子遂站起来,虽说时锦对老夫人实在无感,但是对着一个垂垂亡矣的老人,又如何能硬下心肠呢。
老夫人的院门还是那个熟悉的样子。
未进门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子草药味,既涩又苦。
走进院中,原先门帘处定会站着一个丫鬟伺候的,如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见不着。只怕是为了老夫人静养。
庭下种着一排低矮的冬青树,是老夫人的最爱。老夫人无事时,时常自己亲自修剪枝条的。如今已开春,冬青树底下竟然落了一层黄色的枯叶。
到了门外,丫鬟冬青上前打了帘,帘缝小,怕冷风钻进房里去。几人快速地进去了。
房里混杂的草药味更重,十分刺鼻。又闷气。
“这房里这么闷,怎么不打开窗,透透气?”时锦问道。
李氏低声道:“风还带着寒气呢,别叫老夫人加病了。”
时锦便不语了,确实老人也吹不得寒风。
进了内室,碧莲正守在一旁,正打着瞌睡,没注意到几人进来。
李氏上前瞧了瞧老夫人,见她双眼半阖半开的,便轻声道:“老夫人,锦儿带着夫婿回来看你了。”
李氏这一出声,惊动了碧莲。见几个主子进来了,自己全然不知,慌忙行了礼,退至一旁。
时锦上前,看向老夫人。心里一惊,不到一月不见,老夫人就已经衰老成这样了。
眼窝深陷,头发已花白,脸色蜡黄。全然不见当日强势的模样,只是一个被疾病摧垮的老人。
说起来,老夫人也不过五十几岁,看起来却像是古稀老者了。
“锦儿...”
老夫人叫了她一声,时锦连忙凑过去。
“你回来了。”老夫人浑浊的眼里,闪起了光亮。
李尤也上前见了礼。
“在婆家还适应吗?你们三姐妹,就属你最有福气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唬得李氏以为她已经知道时鸢失踪了。正打算安慰,就又听老夫人说道:“以前我算是没亏待过你,咱们时家也没亏待过你。你兄弟几个,没什么出息,指望不上,就靠你们姐妹,互相扶持了。”
听了这话,李氏松了口气,老夫人还不知道时鸢失踪的事,这会儿还想让时锦念着姐妹之情,又有李家这样的婆家,照应照应时鸢呢。
时锦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含糊应付了几句。
老夫人没得她的实话,有些失望。但是现在也只好徐徐图之,毕竟时锦都已经不算是时家的人了,只能哄着,被惹恼了。
毕竟老夫人身体不好,略说了几句话,众人也就退出来了。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京?”
路上,李氏问道。
时锦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尤,这个问题,两人还真是没说话,按理说,远道而来,怎么样,都要多住几天了。何况,她也想多陪李氏几天。以后再想见面,不知何时了。
李尤见时锦望向自己,知道是叫自己拿主意,便笑道:“这个依锦儿。”
时锦听了便接口道:“那多住几天,我也好多陪陪母亲。”
李尤听了,点点头,表示同意。
李氏道:“前两天不是春闱的日子吗?李尤没有去参考吗?”
京城到临川,慢走三四天,快走也要两天。怎么算,李尤都不像是考完了才来的。
李尤没有去参考,理由却是不好说给李氏听的。时锦便道:“没有去,匆匆忙忙,什么也没来得及准备,哪里能和那些准备了十几年的比,进去也是受罪,便没有去。”
李氏点头,面上慢慢凝重起来,倒不知是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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