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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天的劳累,终于一日功成,心中的紧张一放松,疲倦顷刻袭来,毫无防备地,王延兴竟然就这般突然昏昏沉沉地,要向前栽倒。幸好吕奇就站在他身边,一把将他扶住。另一侧,孟咸也察觉到了异常,赶忙示意吕奇不要声张,一起,轻轻地,不动声色地扶着王延兴坐下……
高炉旁,山呼万胜之声正是**,全场的气氛,也燃烧到了最高值。连在其他岗位上干活的杂工也被这热闹感染,抬起头来看,到底发生什么了,少不得又费了一阵鞭子,让他们安静下来!继续坚守岗位。
而出铁口之下,浇铸作业正在展开。也是早就预演过的:导出来的铁水被灌入一个又一个的型砂模子中,浇铸成各种用具……
型砂模具浇铸的工艺,对后世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浇铸工艺,工艺简单、造价低廉,还能批量生产,同时,浇铸的质量也相当不错。可对这个年代来说,也是黑科技。中国古代用的铁铸技术是泥范铸造。这技术,因为技术门槛实在是太低了,从汉朝一直用到清末。当然,缺点也很明显:工艺周期长、泥巴很难干透,铸造缺陷多等等。
两相一对比,高下立判!
只是这边没有纯石英砂,须将河沙焙烧后,冲洗去除碳酸钙,才能制取。再拌好少量粘土,制成型,简单晾干,就干透了。现在,在军户们的搬运下,一溜排开,将铁水浇铸进去。此时的铁水已经失去了最初的亮白的颜色,变成了黄白色,随着浇铸在型砂模中,进一步冷却,逐渐变成了黄色、赤黄、红色……它们在慢慢地变冷,慢慢地凝结。
军户、杂工诸人,还正在兴奋地忙碌着,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之中。他们还没注意到王延兴正在吕奇和孟咸的搀扶下,软软地靠着一根柱子瘫坐在地上。
吕奇让孟咸将王延兴的身子扶正,两手轮流在他背上、前胸和头颈的几个部位按揉……
孟咸扶着软趴趴的王延兴,惊恐地看着吕奇折腾了足有七八分钟,才终于感觉到,王延兴的身体渐渐恢复了过来。
罗二和章大炉这时才察觉到异常,连忙跑过来问,发生什么事情。王延兴正好一脸迷茫地醒来,看到几个人焦急的样子,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
原来是累到了,几人才放下心来。这些天,忙得连轴转,几人都是绷紧了弦的弓一般,确实很累,王延兴更是要全盘考虑,操心程度,更在众人之上。眼看大功告成,休息一会也是应该。两人齐声道:“衙内这天来太辛苦了,是该好好歇息了!”
“不妨事!不妨事,刚才眯了一会,感觉好多了!你们继续忙吧!”王延兴笑了笑,将两人打发回去继续盯着剩下的作业。
军户、杂工们,还在忙忙碌碌地往模具中倒着铁水,准备的几百套型砂模都浇铸完了,出铁口还在往外涌铁水,剩下的,便浇铸成一个一个的小铁块。嘿嘿……就像看到自己儿子有了出息一般,王延兴一脸傻笑。可他身旁吕奇的脸上,却是一层重重的忧色。
火热的场面一直延续到天黑,在炉火、铁水的映衬下,整个铁做,被照得跟白昼一般。这里号称铁做,可还是第一次烧出铁水来,由不得从上到下,都是莫名的兴奋。而杂工们的兴奋点要更现实一点,那便是晚上的加餐。不单是不限制供给杂米拌饭,菜汤之中还会有肉丝哦!
将这些事情交给罗二和章大炉处理后,王延兴揉了揉太阳穴,进了帐篷,准备睡一会……刚才,竟然又有些犯困了!这不对啊!
王延兴才进了帐篷,吕奇也准备跟进去,却被孟咸拉住压低了声音问道:“吕道长,衙内,可否有事?”
吕奇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道:“只怕是失魂之症!”
“该如何处置?”
“内丹道,可以医治……”吕奇答道,只是,目光却有些躲闪。
“衙内修炼可曾偷懒?”
“继之每日修炼不曾偷懒……”
“那为何反倒更严重了?”
“因为……”吕奇支支吾吾,却不肯继续说下去。
“衙内待道长不诚心?”
“继之待某,心诚意至!”
“那为何道长不肯传衙内真法?”
“小道不曾禀报师尊,不敢轻传……”吕奇越说,话音越小,脸上已是一片羞愧的颜色。
孟咸脸上质问的颜色却是更重:“哼,好一个不曾禀报师尊!衙内但凡窥得一丝天道,便由一而二、由二及三,讲解得可有半点隐瞒?生怕道长有一点点不解。衙内是否先跑回泉州去禀报刺史?”
吕奇被这一说,一张脸面羞得通红,脑袋深深地低着:“这……是小道错了!小道明日便将第二篇传给继之……”
孟咸一听,还有一篇、二篇区别?该不会还有三篇、四篇吧,连忙又追问:“只传第二篇?那第三篇呢?”
吕奇不知道孟咸是在诳他,连忙分辨道:“第一篇守宫,第二篇筑基,须是守宫有成之后,方可练第二篇;也需筑基有成之后,放可练第三篇育婴……育婴有成,失魂之症才能根治……”
原来如此!孟咸拱手道:“如此,便有劳道长了!”
吕奇却无心受礼,心中之事被孟咸戳穿,吕奇一时也无脸去见王延兴,正要掀起帐帘的手,不甘地收回,朝孟咸拱了拱手:“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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