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水杯,点了点墙壁上的某个地方,对着恶魔服务生说道「请问,可以
把那个东西给我一下吗?」
「那个?」服务生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客人,不过还是依照她的意思把东西
递了过来。
那是一把琴,远东的乐器对于星野来说从来都是陌生的,云川高原和更那边
的帝国阻断了去往东方的道路,教国的东方人往往是从云川的浪人,或者是从帝
国逃来的奴隶。这里怎么会有一把这样的琴,它的主人又去了哪儿?这些问题总
能引起许多人的遐想。不过对于女孩来说她并没有想得太多,她的记忆从之前的
某个时间开始便断掉了,之前的都是一些细碎的照片,也许是「主人」做的小改
造,也可能是自己丢掉的,不过怎样都好,她并不是很关心,她抚摸着磨得发亮
的弦轴,熟悉的触感沿着她的指尖传到她的心里,似乎是本能的,她调好了弦,
轻轻拨了几个音,柔和的音律从指尖跳出来,恶魔们都转过头看向这边,这里经
常有一些不怕死的冒险者们跑过来,人类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他们其中有
那么几个家中还豢养着一些颇有姿色的女冒险者,但歌者和琴师在这里总是稀罕
玩意儿。
她一边拨弄着弦,哼着轻柔的歌儿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
…水风轻/蘋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意义不明的字句仿佛本能般的从她的嘴唇里蹦出来,她喃喃的唱,脑子里闪过无
数破碎的画面,晶莹的雪花,庄严的神殿,奔腾在群山之间的巨龙,立在山巅,
拄着宝剑的勇者,以及那个在她的脑海中轰鸣的声音:云川!云川!
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眼泪忽的落了下来「继续啊」恶魔们在旁边嚷嚷着,
但女孩放下了琴,拿过毒药面前的酒杯,猛灌了一口,仿佛火焰在五脏六腑里燃
烧,她抬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阵阵刺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往外钻,
她知道那是她的过去。
「好久没有听过这么好的曲子了呢」不知何时,魅魔已经坐在了她的旁边,
赞叹道女孩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瞟了一眼魅魔,魅魔自顾自的摆弄着手上的
小玩意儿「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过了一会儿,魅魔又看了看女孩「北陆人
都和你一样不矜持吗?」女孩眼神飘忽,言语之间却带着少有的强硬,似乎换了
个人「北陆人?」魅魔咯咯的笑了起来,旁边的恶魔们也跟着笑了起来「怎么?」
女孩斜着眼看魅魔,有些好奇「没什么不对的」魅魔收敛了笑容,露出一副追忆
的表情「这个词儿已经好多年没人用了,现在我们的名字是……魔族」
「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魅。」女孩咯咯的笑「我的名字……」她突然闭上眼
睛,脸上露出痛苦的颜色「我的名字叫……莎雯」
………………………………
炎惧躺在幽黑的地牢里,水滴从牢房顶上落下来,几丛蘑菇从床边的石头缝
里冒出来,油灯发出昏黄的光,除此只外就没有任何光源了也不知道外面是日是
夜,粗略包扎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他看起来很是虚弱,这里是风牙山山腹里的
一个地牢,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里是囚禁人类奴隶的地方,只是现在这里
已经没用人类可以囚禁了,即使是泄欲用的女人们也都被安置在营地里面了,算
起来这里的建造也有他的一份力,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自己也会被关在这里。
当他回到营地的时候并没有把那条用生命换回来的情报传达上去,当他醒来
的时候就已经被关进了这里,不知世事。
炎惧蹒跚的起来,贴着墙壁慢慢的走着,摸着墙上的石头,一块块的敲过去。
他走到一块石头面前,停住了脚步,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刻痕,手上微弱的
能量明明灭灭。
这是为了囚禁人类建造的地牢,设计者们也没有想过这里有一天会关着一个
恶魔,他们对这里做了元素驱散,这个魔法可以让一个区域几百年里都只有零星
的元素能量,但石头里面的元素不在此列,人类不能抽取石头里的力量,而恶魔
并不是人类,他们可以将一切存在的元素力量收归己用,如臂使指。
虽然为数不多,但是这些天里炎惧已经聚集了相当数量的能量,起码,足够
轰飞那并不坚固的栅栏门。
叮铃铃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来人腰上挂着个铜质的小铃铛,随着脚步声
叮叮当当的响着,那是一个略显老态的炎魔了,虽然脸上表现得不太明显,但是
身上散发的那股子沉沉的暮气让他有些不舒服。炎惧不大喜欢这人,尤其是在当
这人作为看守的时候。
他从腰间拎出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伸进锁孔扭了两动,因为太久没用过,
锁孔里似乎也生了锈渣,老炎魔扭了半天都没打开,索性伸出手来握住锁扣,淡
淡的红光闪烁间,铁质的栅栏门上只剩下一片焦黑和一堆半融化的废铁,还往下
滴着红红的铁水。
「跟我来」简简单单三个字,没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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