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依奴婢看,这桩婚事对东院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
说完,悄悄朝姜氏所居的桑榆院方向努了努嘴。
胡氏那只摧花辣手一定,果然放过了最后一枝可怜的花,面上却依旧恹恹无力的道:“这都是命,你也不必总捡着那些好听话儿来哄我。”
吴嬷嬷立刻凑近几步,煞有介事的道:“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讲。这婚姻大事,最讲究门当户对。那穆王府什么门第,咱们西平侯府又是什么门第,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为过。就凭咱们郡主惹出的那些败坏名声的事,就算有圣上赐婚,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那穆王世子和穆王府能给她好颜色吗?”
“何况,这邺都城里不知有多少高门贵女使尽手段想要嫁入穆王府,如今被一个出身比她们低微、名声还不好的人捷足先登,她们岂能甘心?”
好不容易准备认命的胡氏立刻又被自家“忠仆”煽动得亢奋起来,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点笑,道:
“我也真是想不明白,这圣上不是总看咱们西平侯府不顺眼么?这次到底是哪根筋抽了,怎么就把菖兰赐婚给穆王世子了?”
这样高深的问题,吴嬷嬷显然回答不了她。主仆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也不得其解,最终只能说服自己:大约真的是圣上脑子抽筋了吧。
那厢,姜氏惴惴不安的赶回桑榆院,一路都在犯愁夭夭到底跑了多远,还能不能给追回来,这事儿要如何回禀孟老夫人。谁料刚进院子,便望见夭夭带着海雪立在回廊下,正笑盈盈的望着她。
“菖兰……”
姜氏眼圈一红,几乎不敢相信。
夭夭立刻飞奔下来,挽住姜氏手臂,亲昵的唤了声“娘”,小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圣上若真要降罪,女儿就是跑再远,也逃不过人家的手掌心。说不好还会连累娘和老祖宗。以后,女儿再也不跑了。”
姜氏强忍着才没落泪,一把将夭夭揽入怀中,手掌无意识的抚摸着她乌云般的秀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你想跑,娘也不让你跑了。”
短短一刻,“母女”两个竟像是久别重逢般,忽然间多了几分外人无从得知的默契和亲密。
等情绪慢慢平复下去,姜氏才想起正事,喜忧参半的道:“圣上赐婚的事,你必知道了。虽是天大的好事,可也太突然了。你实话告诉娘,你和那穆王世子,是不是早有来往?”
姜氏毕竟出身书香世家,她可不相信西平侯祖坟上忽然冒青烟这种无稽之谈。就算皇帝真要打压穆王府,朝中洁身自好、不结党营私的清贵人家有的是,再怎么选也不可能选到西平侯府这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没落贵族身上。
何况,就算皇帝陛下真的眼瞎选中了西平侯府,穆王府和灵樱长公主又怎会同意。姜氏稍稍一琢磨,便猜着此事只怕与穆王世子脱不了干系。
姜氏问得如此直白,向来脸皮甚厚的夭夭不由闹了个大红脸。
好半天,才挠着耳朵尖点了点头。
荣嬷嬷可没姜氏那番未卜先知的本事,闻言,双目放光的打量着自家小郡主,特骄傲的道:“还是咱们郡主有本事!”
夭夭简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姜氏又欣慰又心酸,禁不住想,若是菖兰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此时不知又是什么光景。老天待她何其残忍,却又在她绝望之时,阴差阳错的赐了这个孩子来填补她内心的伤洞。
由于赐婚的圣旨直接下到了穆王府,穆玄得到消息已是夜里。
消息是顾长福马不停蹄亲自送来的,这位素来遇事持重的王府老管家高兴得只差手舞足蹈,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将圣旨内容一字不落的讲给穆玄听。
穆玄瞬间伤痛全消,立刻提笔给惠明帝写了一封长长的谢恩折子,托顾长福替他递进宫里。末了,犹豫了片刻,又问:“父王那边呢?”
顾长福笑道:“那还用说,王爷自然欢喜的很,接到旨意后,不仅厚赏了王公公,还吩咐奴才尽快把聘礼单子整理出来呢。”
听到聘礼之事是让顾长福一手操办,穆玄才扬了扬起嘴角,道:“这段时日便辛苦福伯了。”
顾长福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忙道:“都是奴才分内事,岂敢言辛苦二字。”表完忠心,想起此行另一件紧要事,小心翼翼的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穆玄跟前,低声道:“这是公主托奴才带给世子的。”
信封上没有署名,唯有一股淡淡幽香透过封皮溢出,令人闻之心怡。
83、红妆 ...
钦天监合过男女双方八字, 称“上上大吉,天作之合”,将吉日定在了本月十六, 距圣旨下达不到半月期限。
姜氏彻日脚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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