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志过去在军中,随着爹爹四处行走,一路所到之处,各个地方都是接待有礼,倒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只是这次凤凰城大战后,他经历生死磨难,又在江湖中行走多时,对这衣食环境渐渐不太在意了,只得摇一摇头,弯腰拾起脚下堆放的柴火,放在一起,再用细小的枯草铺出一个床来。
杨宗志准备完毕,轻轻坐上去,脑中却是想着今日的事情,正在沉吟该怎么打探这里的消息,突然柴房门上驳驳的缓缓扣门声响了起来,杨宗志微微一愣,站起身走过去,打开柴房的大门,见门外站着一个小巧的人儿,手中端着一盘东西,正是卓小清。
小清看见杨宗志打开房门,对他咯咯一笑,不搭话便端着盘子走了进去,待走进去看到柴房之中破烂不堪的样子,鼻子中又闻着重重的霉味气息,不禁皱了皱眉,心道:小姐虽然还不喜欢这风公子,但是人家总算远来是客,这样对待人家真是有些……有些不好了。
小清转过身来,对着杨宗志歉意一笑,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一个破凳子上,道:“风公子,这里实在是局促的很,只能委屈你了。”
杨宗志见小清微胖的小脸上全是愧疚,轻轻一笑,道:“不妨事的,这里也好的很啊。”
小清叹口气,又道:“哎,你呀,你这个性子当真与小姐是一模一样的,就算是心中受足了委屈,口中却仍是硬气无比,你若是稍稍懂得一些迎逢转圜,小姐也不会这般恼恨于你了。”
她说完端起盘子中的一个食盒和一壶美酒,给杨宗志斟了一杯,又道:“风公子,我看你今晚只吃了几个白面馒头,菜也没吃一口,所以给你端了些酒菜过来。”
杨宗志称了个谢,心中却是寻思道:晚上见识了你们对付那淮南八仙的手段,现在你那样的酒菜,我可是不敢多吃的。
小清转头看他手也不动一下,目中一闪,咯咯笑起来道:“风公子,你不用害怕,这酒菜里面可没有下药的。”
杨宗志微微一笑,端起她斟满的酒杯,一口饮了进去,满足的叹口气道:“小清姑娘,没有想到你年纪虽幼小,除了有一双巧手以外,这下药的本领也是天下无双,我看那八仙之中的何八妹,在外面江湖中倒是有些威名的,号作‘药手仙姑’,显然也是个下药的高手行家,只是她碰到了你,却仍也是被迷晕了过去,看来她的本领到底是大不如你。”
小清被杨宗志几句好话一奉承,咯咯咯的不住娇笑,面上更是神采飞扬,掩口道:“风公子,原来你不是个只会读死书的呆头鹅啊,你夸耀起别人来,本领可也不小啊。”
小清眼神一转,又道:“不过这次你可夸错人了,我这下药的本事虽然不错,却不是我自己会,而都是……都是小姐她教我的,哼,那八虫之中的何八虫也姓何,总是逢人就自夸自己多有本事,可是她这手上的功夫么,赶我家小姐倒是差的远了。”
杨宗志微微一愣,料不到原来这些都是何淼儿的主意,哦了一声,小清盯着他又道:“我家小姐她本领这么高,武功又这么好,人又长得……又长得……嗯,你怎么不去对她大说好话了?”
杨宗志叹口气,摇头苦笑道:“何小姐虽千好万好,但是这脾气么……”
小清也叹口气,幽幽道:“风公子,你也莫怪我家小姐,她过去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才会如此这般,其实她心中最是痛苦迷茫,我看她一个人的时候,倒是没有几天快活的日子可过。风公子,你是读书人,自然知道‘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的道理,你若是真的对她有心思,就应当知道怎么作。”
杨宗志面上微微尴尬,心道:这何淼儿这样的古怪脾气,说不定就是因为她娘亲与她爹爹闹的不愉快,给她的童年造成了阴影留下的,只是要化解她心中的这些种种,也只有她的爹娘才行,别人怎么插的进手。
他于是转开话题道:“小清姑娘,我看你们下药的手法这么繁琐复杂,那若是要给那些人解药的时候,岂不也是这么麻烦的?”
小清看杨宗志面色微微发红,心中开心起来,想:这风公子也是面嫩,现在害羞了,不敢再接这个话了呢。所以就着杨宗志的话语随口说道:“咯咯,笨公子,你可又猜错了呢,这下药的手法虽然复杂,但是解药的那下却是简单之极。”
杨宗志皱眉哦了一下,小清又道:“若是要给他们解药,只需要用蜻蜓香点燃,在他们的鼻子下凑近闻一闻,他们便可以醒来了,不是简单的很么?”
杨宗志对mí_yào晕香全无概念,口中念了两遍“蜻蜓香,蜻蜓香”迷茫道:“蜻蜓也能作解药么?”
小清咯咯娇笑,微微弯腰喘息道:“我的笨公子,这蜻蜓香固然叫作这么个名字,可不是真的蜻蜓啊。”
杨宗志看小清对自己越发唤的亲密,口中娇嗔不已,微微一笑,小清又接着道:“这蜻蜓香的名字可也是小姐给取的呢,她有一日作出这个解药之后,看见窗外飞过几只蜻蜓,心里一动,便将这解药作成了那些蜻蜓的模样,外人不知道的看来,以为那些解药只是个蜻蜓的泥塑,可万万猜不出来,这小小的东西可能救人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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